谢渊知沤肥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温声安慰道“不急,可慢慢研究,再就是可以留一亩地做实验。”
“成!”
这日谢渊跟三爷爷聊了许久,甚至还亲自跟着他进了一趟山,晚间他教媳妇书法时,说起了沤肥的事。
姜明月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谢渊,没想到当日她只是随口一说,他竟就记在了心里,且已默默开始实验了。
“怎么了?”谢渊迎视上妻子的双眼温声问。
姜明月轻轻摇摇头。
“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她回想了片刻这才道:“沤肥时,水的把控很重要,就像咱们喝糖水,水多了不甜,水如果少了太甜也不好喝,要恰到好处。
沤肥也是如此,那些草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肥料太浓,就像咱们平日里都是吃一个馒头,现在突然给你十个,这哪吃的完。
再就是施肥过后,要注重一下除虫的事,因沤出来的肥虽好,但也容易生虫……”
姜明月把自己所能想到的都告诉谢渊后,看他若有所思的,并未打扰他,继续练字,只不过这次她分出一半的心神放在了男人的身上,所以这字也就写的有点差强人意。
看男人回了神,姜明月第一时间放下了笔问:“我说的这些对你可有帮助?”
谢渊拉着妻子坐了下来,温声道:“很有用,帮了我很大的忙,明日我要和三爷爷他们聊一聊,这次应该很快就能成功了。”
能帮到谢渊,姜明月开心的不得了。
“希望三爷爷他们能早些成功,到时亩产增收五十斤应不是问题。”
谢渊眼中暗芒一闪,如果这种肥真的能亩产增收五十斤,大楚的国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再上一层楼,到时候,他看着面前的人儿,一定要为妻子讨个诰命,有诰命在身,妻子也就多了一重保护。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谢渊就扶着三爷爷上了山,于此同时沅江府,姜府,郑管家步履匆匆的走进后院,在正厅前停下脚步,平复了一番呼吸,这才进去。
“老爷、夫人京都来信了。”
正在吃饭的二人,第一时间放下了筷子。
“快拿来我看。”沈冰心道。
女婿那边殿试应早就结束了,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郑管家掏出信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
沈冰心拆开信,看到第一句话倏地站了起来笑道:“相公,中了,咱们女婿高中状元,三鼎第一。”
姜文缓缓吐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悬在半空中的心瞬间落了地。
“好小子!”
他这个女婿当真不简单,这个结果好的出乎他的预料了。
沈冰心将喜讯传给丈夫后,重新坐下慢慢看了起来。
郑管家走到姜文的身边低声道:“咱们的人传来消息,昨日晚张重岳突然大怒,王炳几个心腹,被他罚了三十大板,还杀了二十多号人。”
姜文闻言眯了眯眼睛,看来他和女婿、儿子的计划成功了,王炳几人以各种名义向他们勒索财物的事应该是事发了。
“相公,你快来看。”沈冰心这时突然开了口。
姜文走到妻子的面前,接过一页信,看过后,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果然如此,按照女婿的推论,圣上应也知道了铁矿、盐矿的事,怪不得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人向他府里的下人打听铁矿、盐矿的事,这些人不出意外应是圣上的人。
这时妻子又递给了他一页信。
姜文看过后坐了下来,没想到王炳几人搜刮财物的事爆出来,仍无法扳倒张重岳,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不过很快他就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张重岳可是大皇子的岳父,两朝老臣,二品大将,能有今日这结果已很好,就像女婿说的慢慢来。
现在的情况比着去年已好了很多,再就是未来一年或二年内,张重岳和王炳几人应都不敢再对他出手了,而且如果事情真如女婿所料,张重岳要进京自辩清白,到时候他们往军中安插人的机会也就来了。
一炷香后,沈冰心将其他几页信也给了丈夫。
姜文看完领着郑管家进了书房。
二人在书房内聊了一刻钟,姜文紧接着出了门,今日的沅江府和往昔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但暗处却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
十月十二京都,姜尚书进了御书房。
宋铭暂放手头的事看着站在下方的人问;“姜爱卿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
“微臣近来整理沅江府历年上税情况,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只要是沅江府的事,宋铭就分外重视。
姜尚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整理出来的东西,呈给了圣上。
宋铭打开看着那一个个的数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压怒火问:“也就是说自从六年前开始,沅江府交上来的税就一年比一年少,而今年锐减三成,并不是沅江府受了灾,而是因为这三成的税都进了张重岳的口袋里?”
听圣上发了怒,姜尚书第一时间就跪了下来。
“圣上息怒,臣手中并无证据,不敢妄言。”
宋铭缓缓吐出一口气,用了几息的时间平复好心情,看着姜尚书道:“起来吧!错不在爱卿。”
姜尚书站了起来,双眼关切地看着宋铭欲言又止的。
“你我君臣之间何许吞吞吐吐,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就是。”
姜尚书低头禀告道:“近来京都附近所有的县,盐价比着之前每年上涨了两文钱。”
宋铭闻言不由地眉头紧蹙。
“南边的盐还未运过来?”
“运过来了,但比着往年少了一成,因沅江府没盐了。”
宋铭愣了愣。
“没盐了?什么意思?”
“沅江知府说是因为盐矿已开采不出盐来。”
宋铭不由地就想到了暗卫禀告他的事,想到张重岳私吞了一盐矿,他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混账!”
姜尚书‘嘭’地一声再次跪了下来。
“圣上息怒!”
宋铭这次在御书房内,转悠了两圈,这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退下吧!”
“圣上保重好龙体,切莫气坏了身体。”姜尚书说完退了下去。
宋铭重新坐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他需要重新思量沅江府的事了。
谢家村,十几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纵然有些不舍,谢渊、姜明月也必须要离开谢家村了,毕竟谢渊还有许多人要拜访。
十月十六清晨,谢渊、姜明月在众人的相送下,离开了村子。
谢渊看妻子许久才放下帘子,轻轻将她抱进了怀里温声道:“以后有空了,咱们再回来住。”
姜明月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