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看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私下里我会和小弟聊聊。”
姜明月闻言双眼瞬间明亮了几分,她将李子杵到男人的嘴边:“你也吃,可好吃了呢!”
已尝了一口的谢渊:“不觉得酸?”
“还好吧!近来特别想吃这一口。”
谢渊点点头继续喂妻子吃李子。
“明日就进入六月了,这段时间明弘、齐咏思也辛苦了,我打算明日让他们休息一天歇一歇,你觉得如何?”
姜明月赞同道:“可以呀!”
她双手捧着男人的脸亲了亲道:“不光他们辛苦,相公也辛苦啦。”
谢渊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想着后天就是妻子生辰;“明日我带你去大相国寺游玩可好?”
姜明月欢喜地点点头。
“好啊!相公真好!”
六月初一,姜明弘二人目送姐夫、姐姐出门后,紧接着也离开了青石胡同,明日是姐姐的生辰,姜明弘、齐咏思想在街上逛一逛,给姐姐买件礼物。
北罗胡同,沈娇娘近来则有些不安,娟儿已大半个月没来了,按理说无论她有没有和明月相认,都该过来和她说一声才是。现在是怎回事?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沈娇娘越想越有点坐不住,最后她干脆站了起来,招来小女儿,叮嘱了她几句后,走进灶房收拾了一些东西,提着篮子出了门。
宛平距离京都并不远,她打算去林家村看一看女儿,只有亲眼瞧过,她才能安心。
…………
街上,姜明弘知齐咏思手里没钱,并未将他往铺子里带,二人来到西市,想看能不能在小摊位上捡捡漏。
二人逛了一圈,还真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姜明弘相中了一桃木簪,齐咏思看上了一双面扇。
等齐咏思买了双面扇,姜明弘正欲买桃木簪,一个身着绸缎,长得颇有几分俊俏的白面青年来到了他的身旁。
“二位少爷真有眼光,这桃木簪,一看就是这摊位上最好的一根簪,你看看这桃花,栩栩如生的一看就出自大师之手。”
说着很自然的从姜明弘手里接过桃木簪,给二人指点了几处细节,说得头头是道。
摊主显然认识白面青年笑着道:“白二爷在我们这条街上号称是火眼金睛,他过眼的东西,准是好东西,这位小公子若有意要买,听他的准没错。”
白二爷冲摊主笑了笑,将桃木簪递给姜明弘,又指着一绢花道:“这绢花也不错,你们看这布,寻常的店内可买不到,应是出自宫里,小公子若是喜欢不如一并买下。”
姜明弘二人面对如此热情的白二爷,只以为他是小贩私下花钱雇来的托,并未太过理会,不过他推荐的绢花的确不错。
姜明弘知宫里一些有手艺的小宫女们,往往都会做一些小东西,托出来采购的小太监卖,换取一些银钱和所需的东西,像这种绢花平日里并不常见。
姜明弘询问了一下价格,虽有些高,但还不算太离谱,他便买了下来。
趁小贩包装时,姜明弘拱手冲白二爷客气道:“谢二爷的一番讲解,叫我等真是长见识了。”
毕竟人家在旁边说了这么久,理应道一声谢。
“呦!小公子真是折煞我了,看两位小公子一身书生气,应是读书人吧?能在两位小公子面前叨扰上几句,是我的福气,两位小公子叫我白二即可。”
他顿了顿道:“我家就住在前头的清水胡同,两位小爷日后如果想买什么,或想去什么地方,打听个什么事,只管来寻我,这京都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和事。”
姜明弘点点头带着齐咏思离开了。
白二望着离开的二人,缓缓吐了一口气,守了半个月,终于被他逮住了机会。
黄昏,北罗胡同,陈富贵回到家中,发现是女儿、儿子在做饭问:“你们娘呢?”
“阿娘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
陈富贵闻言立刻进了卧室,看着坐在床上,双眼微红,神色有些不对劲的妻子,他关切问:“怎么了?我听小菊说你不舒服,可找大夫看过了?”
沈娇娘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仰头看着丈夫:“他们都知道了。”
陈富贵挑了挑眉:“什么都知道了?”
“你做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陈富贵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谁知道了?”
“女婿、明月、明弘他们都知道了。”
陈富贵有片刻的慌乱,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姜明月二人既已知道,那姜文应该也知道了,可他为何还要配合自己?姜明月二人为何没有拆穿他?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很多。
一会儿后自认猜到姜文的用意、姜明月二人没有拆穿他原因的陈富贵,在妻子身边坐了下来,很是淡然道:“知道就知道了!”
“你就不觉得羞愧?你可知女婿再也不允许娟儿登门,而明弘和明月的夫婿都是极有前途之人,趁着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我们去见明月、明弘,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们,他们都是好孩子一定会原谅咱们的,你罢手吧!”沈娇娘拉着丈夫的衣袖求道。
陈富贵握住妻子的手:“娇娘,你可知上船容易下船难?我走到今日这一步,已无法再回头罢手,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不然咱们一家人都得死。”
沈娇娘闻言慢慢松开了丈夫的手,这些她又岂会不知,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罢了。
“娟儿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会和女婿聊聊,绝不会让他欺负娟儿。”
“明月、明弘那边呢?”沈娇娘看着丈夫问。
“我不会伤害他们,且会抽空和他们见上一面,为了他们和咱们的安全,姜明弘以后不可再入京?”
“如果明弘不同意呢?”沈娇娘低声问。
“他会同意的。”
沈娇娘看着一脸冷漠的丈夫,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
“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得,况且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
“你当真是为了我们?”沈娇娘双眼死死盯着陈富贵问。
陈富贵眉头紧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心知肚明。”
…………
这晚二人再次闹的不欢而散,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陈富贵摔门而出彻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