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长生来到了宛平县,他根据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家早点铺。
一炷香后,长生离开早餐铺,直奔京都。
姜安望着离开的人,只觉得有些奇怪,他家少爷何时认识了一位道长?
长生来到青石胡同再次扑了个空,不过看屋内桌椅都干干净净的,知人或许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他离开了青石胡同决定晚点再来。
于此同时姜明月三人在太阳山上待了大半日,期间她跟着谢渊认识了不少的草药,还挖了许多的野菜、野葱,采了一些山菌,下山的途中,他们还顺手挖了两株连翘。
在山上玩了大半天,又收获了这么多,姜明月虽高兴,可到了山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男人扶着上了车后,直觉谢渊、栾亦二人都不会进来,她很没有形象的摊手摊脚的躺在了马车内,一动都不想动得。
在马车内歇息了半个时辰,回到县里,姜明月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因已是黄昏,夫妻二人并未回家和栾亦商量一番后,三人去了药堂附近的饭馆。
谢渊点菜之时,姜明月顺道要了一道素炒藕片、黄豆芽,外加一道排骨汤,也不知为何近来总是想吃点清淡的。
等饭菜端上来后,栾亦就见谢渊不停的给姜明月布菜,唯恐她饿着似得,再就是:“明月吃这个,明月尝尝那个。”
要么就是:“这豆芽好吃吧!我特意给相公点的,尝尝多脆生,炒豆芽不能过火,一过火就软趴趴的不好吃了。”
不会做饭的人,懂的倒是挺多,接下来二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盛汤的,哎呦!栾亦都有些吃不下去了,活了大半辈子,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多余的一个人。
没滋没味的用过晚饭,栾亦立刻背着自己的药篓子和二人分开了,实在太碍眼了。
姜明月二人回到家中,她将整理药草的事交给谢渊,带着苹果进了澡间。
谢渊将野菜、山菌放进灶房,将草药放在篓子里,清洗干净双手,回到卧室,看妻子正在揉脚温声问:“脚疼?”
姜明月轻轻‘嗯’了一声。
“我来!”
谢渊往妻子的脚上涂抹了一些药酒按摩了起来。
姜明月背靠在床头舒服的闭上了双眼。
一会儿后,谢渊抬头看妻子睡着了,想着她今日应是累坏了,小心替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京都,姜明弘、齐咏思离开沈家,回到青石胡同,远远就见家门口站着一人。
二人对视了一眼走近了,看那人身穿一身简单的灰色道袍,三十出头,器宇轩昂的,姜明弘眼中精光一闪,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他也该回京了。
姜明弘先一步走到男人的面前问:“可是长生道长?”
长生点点头。
“你是姜明弘?”
“正是小子。”
“这封信是你写的?”长生从怀里掏出信问。
“是小子。”
长生目光平静地看着姜明弘:“我平生最不喜别人骗我。”
“信中句句属实。”
二人对视,长生确定姜明弘并未说谎,收回了视线。
“道长,请随我来,咱们屋里聊。”
齐咏思看来人是来寻姜明弘的,放心下来,进了书房。
正堂内,长生接过姜明弘倒的茶,声音沙哑问:“她……当真还活着?”
姜明弘点点头:“还请道长稍等片刻。”
他回屋拿出从素娘那里要来的帕子,重新回到正堂递给了长生。
长生接过帕子仔细瞧了一番后,收了起来:“她在哪?”
姜明弘在他身边坐下道:“没有征的她同意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长生闻言双眼中的神采慢慢黯淡了下来,过了片刻这才问:“她现在可好?”
“素姨很好,天天开开心心的,你不必为她担心。”
姜明弘喝了口水道:“还希望道长不要做傻事。”
活着的长生比死了的长生对他更有用,他很清楚长生在上清观的地位有多高。
长生诧异的看着姜明弘:“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猜到了,道长在沧州待了两年,不就是想弄清楚,素姨到底是病逝,还是被人所害?”
短短一句话,对长生的冲击极大,他怎知他这两年都在沧州,又是怎么知道他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
姜明弘好像知他心中所想似得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就是我知你和素姨的过往,不知道她的死讯也就罢了,知道了你是一定会前往沧州祭拜的。”
长生放下了茶杯。
“即便他那么伤她,她都不愿报仇?”
听长生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愤怒、悲伤,姜明弘心中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姐夫不喜欢素娘的原因,为避免长生气愤之下做傻事,姜明弘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
这晚,姜明弘和长生聊了许久,因太晚的缘故,长生并未离开而是住在了青石胡同,第二天清晨才走。
齐咏思看人走远了,来到姜明弘的身边问:“这位道长是?”
“他名唤长生,是上清观的道士。”
齐咏思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姜明弘,没想到他连上清观的道士都认识。
“大哥,咱们该走了。”姜明弘收拾了书籍道。
昨日里他们和沈瑜约定好,今日要到书院听卫夫子讲课。
“好!”
齐咏思拿了书,随着姜明弘出了门。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半月,三月二十一,枣林胡同,黄昏,姜明月吃着自己的梅菜扣肉,还时不时地看一眼谢渊碗里那肥润相间的牛肚,最后有点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想吃!
谢渊只觉得妻子这一刻的小眼神可爱的要死,认识至今,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馋一东西。
谢渊用筷子,夹了一筷子的牛肚递给了妻子的嘴边。
“吃吧!”
姜明月有些犹豫,因为之前谢渊处理牛肚时,那个气味差点没将她熏吐,可看起来的确很好吃的样子,她到底没有忍住,张开红润的小嘴儿吃了下去。
“如何?”谢渊笑着问。
姜明月摆了摆手,细嚼几下咽下去后,胃口顿时像翻江倒海了一般,她起身就往外冲。
谢渊望着跑出去的妻子,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院中姜明月抱着一痰盂,干呕了起来。
素娘、余杏、苹果三人纷纷望向了姜明月,院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