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杏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素娘的反常。
“素婶婶,你怎么了?”
素娘急忙别过脸擦掉眼角的泪,极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道:“我没事,咱们在看看,一会在走。”
“哦!”
余杏顺着她刚才望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在宋婉的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于此同时姜明月由谢渊牵着走进新房,只觉得周围突然一静,喧闹声好像都被隔到了外面。
她被谢渊扶着坐到新床上,就听喜婆道:“请新郎官挑盖头!”
紧接着眼前忽然一亮,姜明月仰头对视上了男人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眼,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眼角眉梢间都洋溢着浓浓的笑意,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是那样的温柔认真。
二人对视耳边突然传来吃吃的笑声,姜明月立刻低下了头,脸慢慢的红了,谢大哥今日可真好看。
“新人喝交杯酒!”喜娘笑着将两个红色酒杯递给了他们。
谢渊先姜明月一步接过,递给了她。
二人喝了交杯酒,姜明月就听喜婆道;“喝了交杯酒,举案齐眉到白头。”
紧接着喜婆又端来了一盘饺子,喂他们一人吃了一个笑着问;“生不生?”
饺子半生不熟的,谢渊却整个吃了:“生!”
姜明月一脸羞涩,小小声道;“生!”
人群顿时又开始哄笑了起来。
谢渊本想多陪姜明月一会,奈何外面的人催的紧。
“你先歇会,我很快就回来。”
一句话让屋内的众人再次笑出了声。
“你快去吧!我们一定帮你照看好新娘子。”
“我竟第一次知,举人老爷这么会心疼人。”
姜明月听着众人的打趣再次低下了头。
等谢渊离开后,屋内就安静了许多,根据宛平这边的习俗,新娘子要坐帐,坐帐的方位还极有讲究,必须是得迎喜神的上上好方位才成,且必须要坐半个时辰,这期间还不能动。
姜明月虽和几人说话时脸上虽带着笑,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床上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她屁股底下就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硌的她屁股疼,不用看也知是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
屋内的这些人虽都是谢氏族人,但并无谢大哥的直系亲人,大家开玩笑,也是对着谢渊,现在他走了,众人反而不好和姜明月开玩笑,再就是她们也不太熟悉,如今瞧过新娘子,外面吆喝着酒席要开了,她们纷纷让姜明月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姜明月等人都走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后,正准备将头上压人的首饰都取下来,苹果提着一食盒走了进来。
“太太,累坏了吧!”
姜明月听着骇然,她,她现在竟然已是太太了?
“还好!快帮我将头上的首饰取下来。”
苹果敏捷上前,一面手脚麻利地就帮着姜明月取首饰,一面体贴地问:“太太,饿不饿?我带了酸汤面。”
姜明月这会并没有什么食欲,不过她也知面之类的不能放。
“先帮我倒杯茶!”
渴死她了,除了中午喝了一点稀粥,这一天她就没有进水。
“是!”
苹果手脚麻利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姜明月。
姜明月一连喝了两杯这才解渴,她接过苹果递过来的酸汤面问:“外头是不是很热闹?”
苹果点点头:“我看光是衙门这边就来了五桌人,再就是私塾那边也来了不少人,还有一些老爷昔日的同窗好友,光是举人就有六个,这些人坐的都是第一轮席,谢氏族人和其他一些姻亲,安排在了第二轮。”
姜明月闻言心思微动招来苹果,对她低语了一番。
“好,我这就去看看。”
前院谢渊敬酒之时特意派人往岳母那里送了一桌席面。
正堂内沈冰心看儿子迟迟都没有动筷,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的,强打精神道:“吃饭吧!”
姜明弘回了神拿起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后坚决不生女儿。”
沈冰心闻言又好笑又好气的。
“说什么傻话呢!”
姜明弘给母亲夹了一筷子的菜紧接着道:“幸好阿爹不在,不然我估计他会再将阿姐抢回来。”
沈冰心想到丈夫的脾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真有这种可能。便宜谢渊了。”
“是啊!真是便宜他了。”
本就没有什么食欲的姜明弘简单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站起来就走。
“干啥去?”沈冰心问。
“我去看看!”
沈冰心虽也很想跟上去瞧瞧,但理智战胜了情感拉住儿子道:“现在不能去,让那些客人看见了笑话,要去也得等晚上。”
姜明弘闻言停下了脚步,他刚才去送嫁妆,大部分的客人都认识他,这会去被认出来,的确不好所以他妥协了。
“成吧!”
他顿了顿看着母亲提议道;“娘,咱们搬回枣林胡同吧!这样姐姐三日后回门也方便。”
沈冰心双眼微微一亮,心里虽很想搬,嘴上却道:“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决定了,咱们一会就搬回去。”姜明弘一锤定音道。
新房内,自从苹果离开后,姜明月双眼就时不时瞟一眼沙钟,希望时间能走的快一点,实在是屁股底下太硌人了,而她又不敢乱动。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失着,姜明月看半个时辰已到,倏地站了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转身就见床上铺的都是花生、枣和一种有些尖的坚果,怪不得这般硌人。
姜明月收拾床上的东西时,门突然响了,她以为是苹果并未回头道:“快来帮我将这些花生坚果都收拾了,硌死我了。”
谢渊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吃食,看姜明月拢起来的花生、坚果有小山那么高温声道:“是我考虑不周,我给你揉揉如何?”
姜明月听到男人的声音,倏地转身,一脸惊喜地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问:“你怎进来了,不是还要待客敬酒?”
“我进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吃食。”
谢渊绝不会告诉她,留她一人在屋里,他很不放心,很想回来陪陪她。
“哦!”姜明月本想告诉男人她已吃过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给我带的什么?你可吃了?”
“刚才敬酒时稍微垫了垫肚子。”
姜明月拉着他的手柔声道;“趁这会有空,你陪我在吃点。”
谢渊任由她拉着走到桌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