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夫妇听了茅子俊的讲述,知道了儿女的事,虽惊,但面上还算镇定。
“茂少侠,明晚可否请你再来一趟?帮我们寄封信?”
“没问题,你们休息,我明晚再来。”
“千万小心。”姜文低声提醒道。
目送茅子俊跳窗离开后,姜文关上窗户,夫妻二人默不作声地重新躺在了床上。
茅子俊带回来的消息,对他们的冲击有点大,二人都需要时间去消化、接受。
半个时辰后,沈冰心开了口。
“茂少侠应已平安离开。”
姜文“嗯”了一声。
“夫君,他刚才说咱们的女儿定亲了?”沈冰心心情复杂道,直到现在她还有点无法接受。
姜文安抚地握住了妻子的手低声道:“小弘、明月信中应会交代此事,你先看信?”
沈冰心张了张嘴‘好’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夫君,我需要再缓缓,你先看信吧!”
“行!”
姜文打开密道的入口,床板翻转,进入了密室之中。
沈冰心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床,重新躺了上去。
密室中,姜文点燃油灯,掏出怀中厚厚的两封信,小心地把女儿的信放在一侧,拆开儿子的,一巴掌大的小册子掉了出来。
姜文捡起册子先放一边,拿起信看了起来。
一封信看完,姜文缓缓吐出一口气,一直压在身上的石头,突然就落了地,他们有救了。
姜文又将儿子的信看了一遍,这才小心收起,拿起册子翻开了起来。
册子上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很多,谢渊日常的行为,通过这本册子,他对谢渊算是有了些了解。
少顷,姜文放下册子,拆开了明月的信,这次他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读完。
相对比起儿子,女儿的信就详细的多,信中不但详细讲述了他们一路北上的经历,还很详细的说了一番进入宛平后的事。
最后女儿告诉他们,谢渊很好,她很喜欢,让他们放心。
姜文轻轻放下信,心中五味杂陈的,他放在手心里宠了十六年的女儿,就这样被人拐走了?
‘咚咚咚’声响传来,知道媳妇等着急了,
姜文拿着油灯出了密室,少顷沈冰心走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姜文,闭目沉思了许久,做了一决定。
两刻钟后,沈冰心从密室出来,夫妻二人重新躺在了一起。
这次他们已完全冷静了下来。
“看过儿子的手册和女儿的信,这谢渊到是个良人。”沈冰心小声说。
姜文闻言握着妻子的手沉声道:“冰心,明日你和茅少侠一起离开,我来为你们掩护,出了府后,你带着姜安他们去宛平。”
沈冰心并未思索直接拒绝了丈夫。
“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
姜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你先听我将话说完。”
“我不听!”
一旦听了,她一定会被丈夫说服,毕竟这些年都是如此,可这次不一样,她怎么可以留他一人面对危险。
“冰心,女儿出嫁,如果没有爹娘操持,会被夫家的人看不起,况且我不想咱们和女儿都留有遗憾。”
沈冰心闻言沉默了。
“明年,也可明年再成亲。”
“如果明年和今年一样,咱们还是脱不了困呢?再就是这门亲事不能拖到明年。”姜文低声说。
“为何?”沈冰心不解问。
“谢渊并不是普通的寒门之子,他有一个名扬天下的老师。
他的师兄们各个都是朝中重臣或封疆大吏,明年他一旦高中,那就是一块炙手可热的香馍馍。
到时会有大批的权贵、清流想法设法的和他联姻,那时还轮得到咱们的女儿吗?”
沈冰心闻言不由地紧蹙双眉。
“再就是儿子说,他和谢渊已达成共识,明年……”
沈冰心听了丈夫的讲述,扭头看着他。
“也就是说咱们能不能脱困,还要依仗这个女婿了?”
姜文点点头。
“咱们之所以深受其困,正是因为朝中无人,所以他才敢这样随意拿捏咱们,可有了这个女婿,那就不一样了。”
儿子的信看则只是将谢渊的情况和他说了一番,其实他隐晦地告诉了他很多很多信息。
女儿和谢渊的亲事一旦成了,他们两方可相互助力,谢渊帮他们脱困,他们可利用手里的东西帮着他开路。
姜文看着沉默的妻子再次道:“去宛平吧!替我好好的看看谢渊,只有亲自看一看,咱们才能放心将明月托付给他,再就是咱们的儿子,也需要咱们的帮助。”
“可你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安心,东西没有到手之前,他不会杀我,你走后我会让崔兰易容成你,应可以欺瞒那些人一段时间。”
沈冰心闻言沉思片刻后道;“两月,两月内我一定赶回来。”
“好!”
夫妻二人达成共识,姜文道:“你替我掩护,我给明月他们回一封信,你一并带到宛平去。”
“好!”
…………
宛平姜家,天刚破晓,姜明月就醒了,本来今日调休,她可以多睡一会,可没想到帐子里飞进来几只蚊子,‘嗡嗡’吵的她不得安生。
她虽醒了,却并不想起床,将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准备再眯一会,但她躺了许久,却迟迟没有睡着。
最后她干脆爬了起来,彼时弟弟正在院中打太极拳、余根在一边练齐眉棍。
她洗漱完看石榴提着食盒走了出来,知她要去给谢渊送饭道:“给我吧!”
“哎!”
姜明月提着食盒来到了隔壁。
谢渊打开院门,看是她,伸手将她拉了进来,关上了门。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
“怎蔫蔫的?”
姜明月颇为委屈的噘了噘嘴,将食盒递给男人的同时,上前两步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没有睡好,昨晚帐子里飞进来几个蚊子,飞来飞去的,它们还咬了我好几口,都痒死了。”姜明月垮着脸,软糯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委屈和烦躁。
谢渊将食盒随手放在一边问:“咬到那了?”
“手,腿和脖颈。”
谢渊低头看小女人脖颈上有一个小红包,伸手轻轻摸了摸,嗓音温润道;“我给你擦点药,一会就不痒了,没事!”
“嗯!”
他温和的话语中好像带着一股能安抚人情绪的力量,因他这句话,姜明月心中的烦躁、郁闷竟就这样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