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男人走的太快了,姜明月话刚出口,谢渊已关上了院门,看着手里的糕点,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家。
谢家,谢渊将湿了一半的衣裳换下,拿了一把伞出了门。
栾氏医馆内,栾亦正准备吃饭,看谢渊来了,白了他一眼。
“你倒是会赶饭点。”
谢渊放下糕点,从仆人手里接过碗筷,看着桌子上丰盛的午饭,一边吃一边道:“看来你牙已好了。”
提起这事栾亦没好气道:“早上还是倒的,现在刚好一点。”
他拿过糕点边拆边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等看到是红豆糕,栾亦眉头微挑,抬头看着谢渊不满问:“我的芙蓉糕呢?”
谢渊指了指外面的天。
“下雨了,就没去!红豆糕也很好吃。”
栾亦闻言拿起了一块将信将疑问:“真的?”
谢渊神色如常的‘嗯’了一声。
栾亦咬了一口,没咬动,这是糕点?简直比石头还要硬,他强压怒火:“这糕点你在哪买的?几文钱?”
谢渊冲他笑了笑。
“没花钱,对面糕点铺的老板送的。”
他就知道,他就知是这样的,这糕点也不知放了多久,肯定是卖不出去,才送给谢渊。
栾亦气呼呼的,一把夺过谢渊手里的筷子,随手抄起身边的鸡毛毯子就开始赶人,气死他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四月,姜明月依旧没有找到活计,好在她心态一直都很好,并未气馁。
四月,天已逐渐热了起来,离开家时,他们姐弟虽带了一些衣裳,但弟弟现在长的快,去年的夏衣已小了一节,需重新做。
四月初二清晨,姜明月叮嘱了石榴几句就出了门,她来到了县里最大的绣坊——锦绣坊!
虽是大清早的但锦绣坊内已很热闹,买货的卖货的人络绎不绝的,姜明月看三个伙计根本就忙不过来,本准备买布的她,灵机一动,她的机会来了呢!
姜明月扫视了一眼买布的人,径直朝一腼腆的中年妇人走了过去。
“婶子想买什么布?”
本有些拘谨,一直都不敢乱摸的卫氏,听有人主动询问她大喜。
扭头看到姜明月都呆了,乖乖!这姑娘长的可真俊,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
姜明月看妇人呆呆地看着她,温柔一笑:“婶子怎么称呼?”
卫氏总算是回了神,脸一红道:“我夫家姓卫。”
“原来是卫婶子,不知卫婶想买什么布?”
“红布,我闺女很快就要出嫁了,我准备给她买几尺红布,做身嫁衣。”
“哦,红布都在这边,婶子随我来。”
…………
韩掌柜结账之余,不忘巡视店铺,姜明月这边的情况很快就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来买布的,观察了一会儿后,她的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
姜明月一共为卫氏选了两种红布,一种四文钱一尺,一种是五文钱,布料虽是一样的布料,但四文钱的纺织时没有纺织好,相对粗糙一些。
姜明月给卫氏讲说明白,又让她摸了摸,亲自感觉一番后问:“卫婶子选那种?”
卫氏犹豫了片刻说:“选四文钱一尺的。”
开口时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姜明月神色温和说:“你闺女和我身量差不多,七尺也够了,剩余的还能做一双鞋。”
“诶!那就买七尺!”
姜明月拿起剪刀、尺子熟稔无比的剪了七尺布,包好递给卫氏道:“一共二十八文前,你到柜台处,直接将钱给掌柜的即可。”
“哎!多谢姑娘!”
“不客气,欢迎您下次光临。”
卫氏离开后,姜明月刚将布摆放好,就听一老婆婆道:“姑娘,我想给我孙子买几尺布,作身夏衫,不知选那种好?”
“不知您孙子多大了?”
“十三,他在私塾里读书,穿着要体面些,还要耐磨。”
“真巧,我弟弟也在私塾里念书,他平日里穿的……”姜明月指着两种蓝色的布给老人家详细介绍了起来。
韩掌柜送走卫氏,探究的望向了姜明月,有意思。
一刻钟后得以清闲的韩掌柜,悄悄走到了姜明月的左侧,竖起了耳朵。。
“这种布很适合做夏衣,透气又耐磨,唯一不好的就是洗过之后,会有些硬且第一次洗会褪色,不过多洗几次也就好了……”
少女语速不急不慢,细声细气十分动听,无论对谁都斯文有礼。
最难得可贵的是,她很很懂布料,熟知每种布的优缺点,且极善于观察人,知客人想要的是那种布,能买的起那种布。
她不是她们本地人,有些词汇听不懂,和客人沟通起来有些障碍,但她很耐心会多询问两遍,且很有亲和力,凡是她接手的客人,买卖都做成了,这丫头不错。
韩掌柜听了一会儿后,又回到了柜台后。
半个时辰后,终于清闲下来的姜明月,走向了柜台。
“掌柜的,您好,店里招人吗?我懂刺绣,熟悉各种布料且会简单的心算,应能适应这一活计。”
韩掌柜抬头认认真真地看向了姜明月,十五六的花季姑娘,长的水灵又美丽,一对乌黑的眼瞳特别明亮。
“姑娘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有希望,姜明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我来自沅江府……”
她将之前那套说辞又给掌柜的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姜明月又加了些,告诉掌柜的她已定了亲,未婚夫功名在身,在书院求学等等。
韩掌柜心想怪不得她要出来找活计,无论是供弟弟读书,还是攒嫁妆都要钱。
“你会刺绣?”
“会!”
姜明月拿出自己的绣帕递给了她。
韩掌柜看过后,有些诧异的又看了一眼姜明月。
“好绣工!”
关键是她的绣品很有灵性,看起来栩栩如生的。
“你有这么好的绣工,怎不想着做绣娘?”韩掌柜好奇的问了一句。
“怕伤着眼睛,也怕累着手。”
韩掌柜:“……”
竟有点无言以对。
少女说话略微带些傻气的真诚,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有些话韩掌柜还是觉得提前说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