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被迫看完一场热闹，干笑两声，转开话题：“你们来得好早啊，第一排的位置都抢到了。”
“不是我们来得早。”谢知闲却摇头，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我们来时，展堂已经有不少弟子了，第一排没人选，我进来的时候……”
他沉默片刻：“人人都把我往这里引。”
“.......”
懂了。
舒浓了然。
看来不管是修仙还是读书，大多数人下意识都会避开第一排的位置。
云生和秦彧来得本来就不算早，闲聊几句话的时间，授课的褚一仙尊已经到了门口。
云生自跟着谢知闲出山之后，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位仙尊的名号。
据说他本是文州人，也并非日月仙宗的弟子，当年云州外的屏障还没有出现时他奉命入云州驱魔，只是后来云州陷落，屏障出现，当初和他一起来到云州的同伴，除了一个师妹，也尽数战死在了战场上，之后他便带着师妹在云州修行除魔，不过后来他的那位师妹也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天赋奇高，后来更是到了云州境内无人能及的地步，云州各个仙门都有意招揽这位大能，之后他便入了日月仙宗，却也没正式加入，相当于一个客座长老。
据说这也是他不收徒的原因。
不止云生对他好奇，褚一仙尊的名号响彻整个云州，但凡新入门的弟子，谁不对这位仙门魁首充满敬仰与好奇。
他背着手走进来，衣袂拂动，面色淡淡，气质温和，整个如清润白玉，符合云生对这种超级厉害的人物的想象。
据说他的修为已至九阶，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十阶的境界。
云生对这个世界具体的修炼天赋和程度了解不算深，来了日月仙宗后，还是谢瑾瑜秉着师兄的责任给她细细科普了一番。
修士一旦踏入五阶，修行速度便会逐渐缓慢，有人一百年进一阶，有人修炼上百年，只是一直无限接近于下一个境界。
褚一仙尊的天赋不可谓不强。
谢瑾瑜还顺便给她讲解了一下她当日被测出来的十分恐怖的天赋，当即惹来云生对系统的再一次怀疑。
女配有天赋，不奇怪，女配天赋过人，也不奇怪，但女配的天赋强过男女主，就奇怪了。
甚至还有齐玄这个师尊，她原以为这不过是正常属于女配的机遇，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第一仙门的长老。
只可惜不管怎么问，系统每次都说它也并不知道剧情，将她糊弄过去。
已经上了系统的床，云生此刻也无法跳下去，只能一步一步顺着系统的意思往前走。
褚一仙尊将坐在第一排的弟子挨个打量了个遍。
天才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褚一仙尊的视线在云生面容上多停留了片刻，不过这也正常，纯白色的天赋，谁都好奇。
有弟子心生好奇，想知道云生和褚一仙尊谁的天赋更强，只可惜褚一仙尊的天赋测试是在他原本的师门里完成的，进入日月仙宗后，也没有人询问过他的天赋。
可惜他有胆子好奇，没胆子真地去比较。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天赋定然是极为出众的。
褚一仙尊于案前落座，讲的也并非多么深奥的剑法，入仙门的第一堂课嘛，他讲了云州这八百年来与魔族的纠葛以及日月仙宗的历史。
“日月仙宗是云州的第一座仙门，藏书阁的古籍中记载，昔日神山降临于望舒，见魔族侵犯人间，云州哀鸿遍野，亲授师祖术法，让其传于世人，使人族能有与魔族一战之力。”
“神女离去之时，师祖问何处能相见，神女笑言，日月之下，云州大地，清风白雪，山川河流皆是她，故而师祖建立宗门之后，取名为日月仙宗。”
“又因神女离去时星月皎洁，此地便被称为望舒——”
褚一仙尊的话音一顿，看向堂下兴致勃勃举起手的弟子，神色温和，没有被打断的不耐，轻声问那弟子：“可是有疑问？”
“仙尊。”那弟子起身向他作揖行礼，后才提问，“日月仙宗是云州的第一座仙门，那当时其他八州没有修士进入吗？当时……云州和其他八州也有屏障吗？这位神女，是神仙吗？”
云生听得快睡着了，直到听到这位弟子的提问，才眨了眨眼睛，提起精神来。
神仙？
这个世界有神仙吗？
她眼中的困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如展堂其他弟子一般，看着褚一仙尊，眼神清亮，等待着他的解惑。
褚一仙尊放下手中的古籍，温和地笑了笑，示意那弟子坐下，才又缓缓道：“九州之辽阔，仙门遍布，日月仙宗自然不会是九州中的第一座仙门，据说当时云州境内也是有修士的，不过与今日不同，当时的云州并不繁荣。”
“云州毗邻魔界，与魔界之间只有几层并不牢固的封印，时常有魔族作乱，起初来云州定居的人不多，约莫都是在其他州活不下去，或是犯了什么事被朝廷流放至此地开荒。虽与其他八州没有屏障，但来这里的修士，大概也仅有加固封印的仙门弟子和押送凡人的官差。”
“至于神女是否是神仙，”他微微摇了摇头，“太过久远了。”
“关于神仙的古籍和传说虽多，但自有记载以来，却无人飞升成仙。我们修仙，究其根本，修的是长生与术法。神仙是否存在，从古至今，未有定论。”
听完他的解释，展堂不少弟子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课堂氛围一时安静了不少。
云生没再继续昏昏欲睡，就着这个氛围，听完日月仙宗的历史后，还听褚一仙尊讲了人魔两族近八百年的纠缠。
与云生想象中的一呼百应不同，这位仙尊亲口告诉展堂里的弟子，人魔议和一事毁誉参半，有人不愿意再有战争，愿意议和，有人并不愿意和魔族在云州上共存，恨不得生啖魔族血肉。
褚一仙尊还笑着说，有少部分人还骂过他软脚虾。
“不过，这些暂时还不是你们这些小孩们该忧虑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事，上面还有长辈呢。”
展堂里没人出声，想来如他所说，弟子们虽敬仰他，但对人魔议和一事，各自也有各自的想法。
这亦是云生看不懂的地方，这位仙尊怎么看都是有大智慧的人，说不定在原著里还是男女主的金手指之一，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答应人魔议和呢？
或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