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泽在楼下直勾勾地盯着沈棠,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沈棠更加羞愤交加,潜意识里只想结束这场闹剧,她头脑一热,低声道:“再……再加一次,好吧。”
话说完了她的脸禁不住发烫。
黎止琛身形不动,薄唇里淡淡吐出两个字:“十次。”
沈棠吓了一跳,“什么?你疯了?”
黎止琛眸色幽深,“二十次。”
沈棠有些气急,“你……你有病。”
黎止琛轻轻啃咬着她嫩白如藕的脖颈,“三十次 。”
沈棠不敢说话了。
黎止琛的声音嘶哑低沉,“你骂我一次,次数就加十个,你从没骂过纪星泽吧,我受伤害了。”
沈棠:……
也不知道他是玻璃心,还是故意找借口。
黎止琛的手绕过去去解她浴袍上的带子,沈棠气恼地打掉他的手,认命一般地道:“十次就十次。”
黎止琛一声轻笑,懒懒的语气在夜风里格外撩人,“棠棠,是三十次。”
沈棠:!
他怎么不去放高利贷?
偏偏黎止琛故意蹭她,两个人的肌肤贴合处,沈棠止不住地轻颤。
“棠棠,想好没有?”男人诱哄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
他的指尖,湿漉漉的。
沈棠气急败坏,她狠狠瞪了一眼黎止琛,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软了。
她连发狠的样子都像一只奶猫,声音抖得不像话:“行。”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意志说完了这个字,她站立不住,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双主石钻戒的光芒在黑夜中划过。
黎止琛眼疾手快,把她抱了起来,转身走进卧室。
他再也没看纪星泽一眼。
纪星泽怔怔地站立了很久,看两个人的身影自阳台上消失,忽然明白过来他们是做什么去了,顿时他气血攻心。
他折返回大厅,飞快地跑上楼去。
此时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反而脑子出奇地灵活了,他根据推测,很快地找到了那一间客房。
“沈棠,开门!开门!”
沈棠的大脑嗡嗡作响,她抬起水眸看了看黎止琛,“纪星泽……在外面。”
黎止琛喘息渐重,“那又怎么样?”
沈棠觉得羞耻,“他,他会听见的。”
黎止琛勾了勾嘴角,“听见怎么了,他还看见了呢。”
沈棠再也说不出话。
星光摇曳。
海风自落地窗里吹拂进来。
一室旖旎,吹落成尘。
小姑娘的声音千娇百媚,最后,哑着的嗓子有了些许哭腔。
门外,剧烈的敲门声终于弱了下去。
——
纪星泽木然地站立了很久。
他不再觉得愤怒,也不觉得伤心,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站立着。
他站了三个多小时。
门终于开了。
他神色木然地看了看一边开门,一边穿睡袍的男人。
像是故意炫耀一样,男人随意松垮地系着腰带,露出锁骨旁一连串暧昧的咬痕。
纪星泽看了一眼,视线像被烫到一样,瞬间别过。
他麻木地看着一脸餍足的男人。
黎止琛身形一闪,拦住了他投向室内的目光,冷声道:“她睡了。”
纪星泽终于抬起头,声音酸涩干哑,“我们聊聊?”
黎止琛也没反对,他点点头,和纪星泽一起乘坐旁边的电梯,下了楼。
甲板上凉风习习,邮轮底部水声澎湃。
纪星泽看着那张优越清隽的脸,一阵恍惚。
片刻,他艰难地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
黎止琛却明白。
他深邃幽深的眸底翻滚着万千情绪,道:“从棠棠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比你早。”
纪星泽是高中才认识沈棠的。
“是我故意去她的初中讲课,宣传了你们高中的教学理念,她才去报考的。是我捐了赞助费,让学校出了政策得过国家级奖项的学生,学费生活费全免。
她大学学了设计之后,我就未雨绸缪,开始经营梨想,就为了她能一毕业就找到对口又舒适的工作。”
纪星泽听得震惊不已,目瞪口呆。
上学的事情也就算了,算是黎止琛的举手之劳。
但是梨想……
全国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竟然是为了沈棠才存在的!
这是什么汹涌又深刻的爱意?
他比不上,他比不上……
纪星泽失魂落魄,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默默地藏在她身后,不和她直接说呢?”
黎止琛默不作声,脸上闪过一丝嫌恶。
“因为以前,她喜欢你。而我那时候不经常在国内,还事务缠身,我想不能祸害她,如果你能对她好,我也就放心了。没想到,你竟然一直伤害她。”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为什么能一出道就签到秦枫的公司,然后顺风顺水地参加综艺选秀成为顶流?”
纪星泽冷汗津津,不可置信地看向黎止琛。
“也是你安排的?”
黎止琛冷淡地道:“你得第一这件事是你自己的实力,但是没有一流的经济公司做推手,你根本就没有机会。”
“我想助力你的事业,你事业好就会对棠棠好,结果是我所托非人。”
他目光凌厉,“我就应该一开始把你废了。”
纪星泽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恼羞成怒,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他望向遥远的海面,几艘渔船慢悠悠地掠过。
和这艘邮轮相比,渔船好渺小。
纪星泽觉得自己,像一个忽然爆炸的玻璃瓶。
那些细微的碎末滚落到四面八方,再也拼凑不起玻璃瓶原本完好没有瑕疵的样子。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一字一句地道:“黎止琛,我输了。”
“我之前有过很多恶意的揣测,但是今天听了你的话,我输得心服口服。”
黎止琛毫不领情,冷声道:“你也配和我比?”
纪星泽心中一梗,他慢慢地转身,准备就此离去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回过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识棠棠的?像你这种身份的人,和她怎么会有交集?”
黎止琛眸色闪动,思绪拉到了八年前那个夜晚。
但他只是淡淡地道:“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