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步筠没说话,心道这小小的裴永王竟然也敢算计她?要不是因为功德,她现在就杀了他!
这件事虽然目前做不成,但是那么多金银财宝她还是能拿回来的。
危映冬抱拳行礼:“多谢老师!”
青莲书院山门前,众学子收拾好行囊,拜别师门后,一道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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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康王看着窗外飞鸟盘旋,目光悠远。
这个结局她早该想到的,可内心始终有一丝期盼,可申阳王的死,彻底让她放弃了这个弟弟。
她这个三弟,自小便心高气傲,众多姐妹兄弟之中谁都看不起,没想到他不但自视甚高心狠手辣,更与当年意欲叛国的袁氏一族混在一起,简直有辱王室名声!
他到底是不是南凉人?!
“大人,一切都安排好了。”
溪康王闭眼:“我……”还未说出口,她突然咳嗽起来,刚开始还能稍微忍住,到最后几乎要将肺咳出来。
党檀急忙端水过来,将溪康王从榻上扶起,待到水入喉,压下血腥味之后,溪康王才缓缓道:“我如今身体大不如前,他日待我离去后,你们要精心侍奉音仪,切不可让她早夭,遂了别人的意。”
“大人会长命百岁的……”党檀声音微颤。
溪康王温和一笑:“我的前半生贡献给了南凉,所幸晚年能游山玩水,年少愿望成真,我并无遗憾,只是……”
“我知道大人依旧放不下南凉。”
“党檀,音仪尚且年幼,我,看不到她长大了。”
党檀跪在床边,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身影,心中悲痛至极,她眼圈通红却强力忍着,不想让大人担忧。
为何老天这么不公平!
大人年少时不曾被先王宠爱,落水后便极其畏寒难以孕育子嗣,登上王位她励精图治实乃一国贤君却又遭受亲族残害,唯一的孩子也因为身体不好早已离世,因此她才开始抚养侄儿……
就连晚年也常年受病痛折磨,说是游山玩水,也不过是到处寻医,最近几年才居住在王陵,如今却要永远留在这儿了。
越想她越难过。
溪康王偏头看向跪在党檀身后的一人,平静道:“融辛,你哭什么?我现在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要给我送——”
“王上!”融辛急忙打断,“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死呀活呀?我……我只是跪着膝盖有些疼,想流泪而已。”
见两人说话,党檀很有眼色的退让,将屋内留给两人。
“那就起来吧。”
融辛走过来几步又跪在床边,溪康王忍不住道:“不是疼吗?怎么又跪下了?”
“我……又不疼了。”
溪康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融辛不由自主的弯起唇瓣,头顶的手心一如既往地温热,那股暖流似乎顺着头顶钻入心脏,他直直的看着地面,一动不动,时间缓缓流逝,他微微抬头,看见闭目养神的溪康王,悄悄把头顶的手心拿下来握住。
“王上若是累了,便休息下吧。”
见她应允,融辛服她躺下,轻哼出舒缓的语调,音色如水般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