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被先前那所谓阎君强行契约的中年男人,从一处路边恍惚醒来。
揉着还有些昏沉的头,中年男人勉强勉强站住了身。
转着头,望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年男人眼里有些茫然。
从那阎君告诉他,要去郊外过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中途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看着头顶天空,已经高升起来的太阳,中年男人心底有些发沉。
“阎君?”
中年男人尝试着喊了声,但却没有得到该有的回应。
这让中年男人愣了下,然后忍不住再喊了声,
“阎君?”
那阎君好像不在了。
一下,中年男人有些小心而谨慎地摆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似乎试图看出来一点什么。
那阎君似乎放弃和他契约了?
自从被那阎君契约过后,就一直有的那种难受感,沉顿感,以及不时冒出来的,不受控制的极端思绪,
现在好像都没了。
身躯虽然还有些虚弱的难受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阎君走了?不再契约他了。
“阎君,你还在吗?”
再呼唤了两声,确认那阎君莫名地消失了。
中年男人脸上一下露出来些笑容,长吐了口气,浑身都变得轻松许多。
有种绝处逢生,如获新生般的感觉。
他自然不是自愿和那诡异的阎君契约的,
即便那阎君自称自己是‘阎君’,但那阎君的行径显然不会打消他的顾虑。
只不过没办法挣脱罢了。
现在,终于那阎君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主动结束了和他的契约,
总算结束了这些,就像是做了个噩梦。
“……谢谢,谢谢。”
双手合十,中年男人也不知道该谢谢谁,只是激动地朝着周围低声重复说着。
然后,再辨认了下附近的方向,拿起手机确定了下位置。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现在他只想快些赶回家里去。
……
“诶,老俞啊,遛完弯回去呢?”
“嗯……”
手里拿着样东西,从外边回来的俞姓老人,
在楼道口,正好遇到个楼下的邻居手里提着袋垃圾,从楼道里出来,似乎下楼扔垃圾。
也是个老头,朝着老人笑呵呵招呼了声,老人应了句,
本来就该这样擦肩而过。
只不过,下楼扔垃圾的老头就要走过时,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老俞啊,你屋里没啥事儿吧,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家咚咚地直响……”
老人转过头看向那老头,就看到那老头说着,自己又有些不确定,
“诶,也不定,可能是我自己在家发梦呢。”
老头一拍头,说道,
“这人上了岁数就这德行,之前我还想着提着垃圾下楼,结果在那沙发上一坐,就给睡着了。再这一醒,就都过了这么久了。”
老头自己也才刚醒过来,之前莫名奇妙地就睡了过去,想着老头眼里都还有些疑惑。
“岁数大了是这样。”
老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应了句。
“那老俞你忙啊,我先扔垃圾去了。”
老头也没再想,提着垃圾走了。
老人顿了下脚,然后继续到了电梯口,
等着电梯门一开,
却看到挤出来一堆楼上楼下的邻居,有不少老人都已经面熟。
其中不少几个年轻人,似乎是上班要迟到了,脸上带着些焦急。
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已经过了上班的点了吗?
老人顿了顿,
等着电梯里的人一拥而出,老人才独自一人进了电梯,按了所在楼层。
出了电梯过后。
站在屋门口,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
老人顿了顿,再望向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是幅卷轴,是幅字帖。
低头看着,老人眼里还有些疑惑。
刚才他驱使他下楼的电话,自然是楚晋打来的。
楚晋在电话中说,偶然路过鹤鸣市,给他再带了份礼物,放在小区门口,让他去取。
虽然有诸多疑惑,诸多话想问,但挂了电话过后,他还是下了楼,
去小区门口,将这又一幅字帖取了回来。
先前他已经打开看过,这大概又是幅类似先前家中那幅字的字帖,
上面书写着‘宁静致远’。
笔触字迹看着便有种让人心绪平和的感觉,
像是置身于阳光斑驳的林下,像是踩着潺潺流动的溪水。
而即便此刻,
老人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楚晋又送了一幅这样的字帖给他。
楚晋究竟是什么人,这字帖怎么会有那样的力量。
想着,老人再抬起头,摸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屋门推开,
屋里和他出门时一般无二,
拉开的窗帘透着屋外的阳光,四下都有种清朗明亮地感觉,
让人不自觉心安。
想着先前那楼下邻居的话,老人在屋里转了圈,却也没发现什么。
只是,
走回到他自己卧室时,他再停下了动作。
那幅楚晋先前送他的字帖,
对比起之前来,再有了些变化。
虽然这种变化似乎很细微,但他每日都有在看这幅字帖,
此刻稍有些变化,他也注意到了。
好像笔墨变浓了些,好像从字面上感受到的情绪也比之前发生了些变化。
先前是中正平和,这会儿却有种锋利,锐利的感觉。
老人也不懂字,但依旧能够清晰感受到这字上承载着的情绪和意志。
一时间,老人有些愣住了。
再转过头,回望着和先前没什么区别的卧室。
能让这幅字帖出现变化,是再有什么东西上门了吗?
是这幅字上的力量被激发了吗?
再联想着先前楼下邻居的话……
老人重新挪脚,去那桌子抽屉里,摸出了张纸。
上面是之前拘邪处留给他的电话。
顿了顿过后,老人拨通了这个电话。
当然,
只是提了自家摆着的那幅字帖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其余一概没提。
……
“寻人启示。”
“家中突逢变故,万望能够联系。”
极短地时间后,已经从鹤鸣市回到榆城市的楚晋,
手机收到了一条全城推送的新闻。
一条寻人启示,但点开一开,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仅这短短一句话。
摸出手机,看了眼,楚晋便从战诗中化出专门用作和觉写出传信的白马。
“贵处有事情联系我?”
“先生,冒昧叨扰。鹤鸣市一位俞姓老人家,之前疑似被诡怪侵入屋中,不过被类似先生您所赠送字帖镇杀。不知道先生是否注意到此事。另,不知道先生以为,拘邪处是否该派遣几位拘邪者保护这位老人。”
拘邪处的措辞很小心,没有去直接说俞姓老人和这位强大者有什么联系。
只是,在收到那位老人说家中那幅字帖有变化,拘邪处自然做出判断,应该是有诡怪靠近了那老人家中。
那幅字帖再次被激发了其中的浩然正气。
那老人可能对诡怪缺乏了解,但拘邪处却不得不更加谨慎。
不知道楚晋是否知情,拘邪处自然要告知。
“知道。是阎罗组织,已经诛灭。”
至于拘邪处的另一个问题,楚晋就没回复了,
派几个拘邪者,不一定有字帖上的浩然正气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