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线索,但是待在幻境里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是不利。
肖堔像是想到什么,便对我们说,如果他是幻境里的人,说不定他就是破除幻境的关键。
我看着付乘月,他低头闷不吭声,想了一会,对肖堔说道:“肖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肖堔一脸坦然:“问呗。”
付乘月:“你爱顾棪吗?”
等会,哥哥,现在这个问题重要吗?
我们不是应该想办法先出去吗?
你搁这吃什么瓜呢?
肖堔也觉得无语,显然对付乘月的问题感觉到十分的意外:“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付乘月不依不饶:“肖堔不会回避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次,他都直接回答了我,你为什么要回避呢?”
“你什么时候问过我?”
肖堔觉得莫名其妙,动作稍微大了一些,把顾小棪也弄醒了。
顾小棪揉了揉眼睛,问出了什么事,因为刚睡醒,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又软又糯。
肖堔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和他说没什么,本来甜甜蜜蜜的氛围被付乘月十分不近人情地打断了:
“我刚才问‘你爱顾棪吗’,他没有回答。”
顾小棪轻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看着肖堔,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疑问。
肖堔的沉默让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小子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爱着顾棪,丝毫有成年人的羞耻感。
此刻的他却沉默了。
顾小棪挣脱他的怀抱,站起来看着他,虽然模样没有变化,语气却换成了我熟悉的调调:
“演技真差,还不如刚才那个小丫头片子。”
顾棪说完向“肖堔”的脑袋伸出一掌,直接开始抓住他的头,手指用力,没一会就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肖堔”没有像前面那个女孩一样痛苦地尖叫,也不挣扎,而是忍着痛安抚顾棪:
“没关系的,小棪,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知道他是幻境中的人,但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我觉得有点心疼,他说的话就好像是真的肖堔会说出来的一样。
他很聪明,求饶不仅仅没用,还会加快他的灭亡,反而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比如此刻要是我抓着他的脑袋,说不定会一心软放开。
顾棪听他这样说并没有手软,反而露出嘲讽的笑,一个用力结果了他。
冷静得让我觉得意外。
随着他的消失,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了变化。
我刚想找他们商量对策,却发现整个空间只有我自己。
看来这个幻境是针对我的,还真瞧得上我,把我放在最后一个。
就算我知道了破解的关键,但我并没有付乘月和顾棪的实力来“毁灭”掉幻境中关键的存在,所以通关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我摸了摸胸前的月照,它能护着我,但是却不能做出攻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处在一个陌生别墅里,这个别墅和幻境的小楼一样,没法出去。
想要出去,我得先找到一个“人”。
一楼没有收获,我上了二楼,一个一个房间的寻找,终于在一个房间发现了一个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怀着身孕,发现我时有些惊讶。
对于我这个陌生的闯入者,她没有过多得表露出惊慌的态度,而是平和地问我的身份以及来意。
她的脸和我记忆里照片上的样子一样美丽,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柔。
我对她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一张张没有温度的照片和她生前给我缝制的一件件柔软的婴儿衣衫。
她见我没有回答她,扶着腰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为我擦拭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说起来,你长得有点像我的爱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握住她的手,她有些惊讶想要挣脱,但不知为何又停住了。
她的手掌是暖的,我自然知道她就是破除幻境的关键,可是依然毫无头绪,我松开她,坐在地上哭,就像当初孤身一人在南方的家中一样。
她蹲下来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信念瞬间都崩塌了!
二十多年来,埋藏在心中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了,就算是永远被困在这里我也愿意。
“妈妈。”
我叫了她一声,她将我抱得更紧了。
我感受到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意,轻轻地推开她,她在哭。
她起身走到床头,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个东西,竟然是一把手枪。
我站起来看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她若要杀我,我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
她抬起我的手,把冰冷的银制手枪放在我的掌心。
“这是我结婚前爷爷送给我的,说是防身用,我一个女人,不喜欢这东西,便想着留给我的儿子。你喜欢吗?”
我看着手中的手枪,小巧精致,重量却不轻,显然是真家伙。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想把手枪扔掉,却被“妈妈”一把握住。
“碰——”
一声巨响,她握着我的手抠动了扳机,我发了疯一样将手枪丢在一边,扶起她,把她抱在怀里。
我用双手捂住她不断冒血的伤口,那血却像小溪一样从我的指尖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我求她别死。
她惨白着一张脸,笑着对我说:“你,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会被永远地困在这里的。”
我疯狂地摇头:“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妈妈,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救我?”
“妈妈”苦笑了一下,这让她胸口的血冒得更多了:
“我,我虽然不是你的妈妈,但我也是一个母亲。
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每隔很长一段时间,会,会有人被送进来。
他们,大多会选择直接杀了我,然后赢得赌局。
你是第一个愿意留下来的人,也是唯一叫我‘妈妈’的人。
你,你可以,可以再叫一声吗?”
“妈妈。”
我叫完她就没有了气息,闭上了眼睛,神情很安详。
我对于未曾谋面的母亲有着诸多幻想,但幻想出来的每一个都没有像她这样让我真真实实感觉到被爱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