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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 章 一支钢笔三(1 / 1)


郭锦章吼完人就想走,齐洪涛拉住了他。

“不是我!锦哥!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那种事!我们一起长大,我把你当亲兄弟,我……”

郭锦章用力地甩开齐洪涛,不想听他辩解。

齐洪涛在他身后大喊,他也没有回头。

他回到画室,里面的同学都已经离开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画板上还夹着那幅画,画着那支害得他身败名裂,再也不能翻身的钢笔。

他死死的盯着那幅画,眼睛似是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他觉得胸口一痛,哇的一口,呕出一口血来,恰巧在笔尖的位置。

这一口血仿佛是把他的灵魂也呕了出来,他眼神呆滞地起身,走出了画室,走出了校门,越来越远……

真是天才易夭。

梦境本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很显然,钢笔不是郭锦章偷的,大概率也不是齐洪涛陷害了他。

接着视角变得奇怪了,主角好像变成了一个物件,被一个教授模样的人用绒布袋包好放进一个包里。

然后教授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它掉在了地上,因为表面用绒布包着,所以并没有漏出声响,教授不知道它掉了,这个东西就是钢笔。

真是奇了,一支钢笔也能给我传梦了?

一个清洁工进来了,她是最后一天上班了,打扫完这个教室,她的工作就结束了,她已经买好了明天回老家的票。

她打扫到这个绒布包的东西时觉得奇怪,就打开来看一看,是一支钢笔,一看就很贵的那种。

很显然这支笔是这个教室里的人掉在地上了,是谁的呢?

清洁工恰巧看见了郭锦章没收起来的画,他的画架旁挂着一个布包。

清洁工想这笔应该就是这个同学的吧,于是她把笔重新用绒布包好,放在了布包里。

接着放在地上的话,很容易被踩到,这么好的笔踩坏了就可惜了。

清洁工收拾完就离开了,这是她工作的最后一天,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不可能知道,不然事情或许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竟然是如此乌龙的事件。

若当时有监控,这个天大的误会就是小事一桩,但处在那个年代竟能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前程、毁了一段真挚的兄弟情谊。

这样的真相让我觉得更痛苦了,甚至比兄弟之间因为嫉妒互相算计还让我难以接受。

就好像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就能引起飓风灾难一样离谱!

但就是这样离谱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如此惨痛的结果,起因竟如此简单,似乎每个人都没有错,又似乎是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悲剧。

如果同学们不要求临摹,老教授就不会把笔拿到画室。

如果这支笔没有被细心地包起来,那它掉落时就会有声音,教授也会及时发现。

如果郭锦章收起了画就不会引起保洁的误会。

如果保洁对这支笔置之不理,或是这不是她工作的最后一天,说不定真相就会大白。

如果没有学生间的议论,郭锦章或许就不会去质问齐洪涛,不会气急攻心发了疯,然后一消失就是几十年。

每一个细节环环相扣,少了一个,郭锦章都不至于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郭锦章消失了,警方四处追寻也没有结果。

齐洪涛也想尽了一切办法寻找他,他后悔极了,那天为什么自己没有追上去!

他终日忙碌于探寻郭锦章的踪迹,根本无心作画,这一找就是整整两年的时间。

整整两年,他没有参加任何一场大赛,这让那些诬陷他陷害郭锦章的人闭上了嘴。

郭锦章疯了以后,犹如孤魂野鬼,四处飘零。

年纪大了之后,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他跟随着这个声音走向他曾经追梦的地方。

有一日在公交台上,他见到一位年轻人脚边有一张纸币,他将纸币捡了起来,放在了那人的包里。

那人转头看他,掏了出来。

“这不是我的,你放在我包里,要是失主回来找,说不定还以为是我偷的呢。”

这句话激起了他尘封的记忆,郭锦章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引得众人围观。

他从白天哭到了黑夜,踉跄地站起来,向着目标的方向走,脚下不停,一日又一日,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走,终于走到了这个他们一起追梦的地方。

他想进去找到那个人,却因为邋遢的形象被拒之门外,他想掏出自己的学生证,证明自己的身份,却发现它不知掉在哪里了,于是便回头去找。

等到他终于找到回来的时候,他连大门口都没走到就倒下了。

我醒来后也没有见到郭锦章的灵魂,付乘月说他早已经走了。

出现在T大校门口的不过是一缕执念。

这缕执念支撑他的身体到达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就快要消散了。

人死之前看不清的东西死后也就能看得清了。

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郭锦章的执念还在画中,他想回到这个他们兄弟一起建立的地方,对他说句抱歉。

我抹了把脸便急匆匆地赶往画展,大门还没有开,距离开馆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就站在门口,心急如焚。

要来不及了!

一位老人家过来开门,他见我着急,也没有多问,虽然没到开馆时间,他还是让我进去了。

我走进展馆,快步走到那幅画的面前,画上的血迹隐隐有消退的趋势,我知道是郭锦章要走了。

我手摸上那干涸的血迹,觉得通体冰凉,就像十一月深夜的露水一样,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

迎面走过来的老人,陌生又熟悉。

我听见他说:“锦哥,你回来了。”

他哭了,苍老的身体颤抖着,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郭锦章扶住他的肩膀。

“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再责备自己了。”

说完,我的身体就变回了原样。

这次郭锦章彻底地走了,画上的红色血迹也消失了。

老人放开了哭声,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释放出来。

幼年相识,我视你如兄长;

少年相伴,你待我如手足。

我从未后悔你我的相识、相知,我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对自己承受的苦难甘之若饴。

愿我们来世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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