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的父母失去了女儿,悲痛万分,他们死死地咬着女儿的案子。
不论叶丽丽以及其他四人的父母如何乞求,都坚决要求严惩凶手!
叶丽丽仗着父亲当个小官,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没有人敢拿她怎么样,但如此出格的事情,她的爸爸也不能一手遮天。
叶丽丽是主谋,几个狗腿子本来想维护她,想着后面叶丽丽能把他们捞出去!
反正他们又没杀人!大不了蹲几年!叶丽丽的爸爸肯定会补偿他们的!
可是他们没想到,叶丽丽一开始还拼命的往林佳佳身上泼脏水,林佳佳死后,她却主动的说出了了事情所有的经过,把自己交代了干净!
既然她自己都交代了,那就索性都担着。
几个人一致说是受了叶丽丽的胁迫,不得已才去做这件事情的。
叶丽丽家有钱有势,他们平头百姓怎么能得罪的起呢?
由于事件情节恶劣,几个人都被从重判了刑!
叶丽丽直接被判了二十八年,这二十八年林佳佳的魂魄一直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出狱后,她立刻动用父亲的关系找人,试图让林佳佳魂飞魄散!
林佳佳虽为恶鬼,但一开始并未伤人性命,没有幻化成厉鬼,本来不难对付。
可惜呀,叶丽丽运气不好,碰上个假道士。
那道士把林佳佳的坟挖了,取出骨灰,扬了几鞭子,说是受此鞭挞之行,恶鬼自然不敢再缠着叶丽丽了。
叶丽丽高兴地付了钱,当晚就被林佳佳制裁了。
当然,同时还有另外两名女子。至于黄毛那两个男人,林佳佳也不会放过。
叶丽丽向林佳佳苦苦地求饶,不住磕头,“林佳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都坐了这么多年牢了,受的惩罚够了吧?求你饶了我吧。”
林佳佳觉得可笑:“够?什么叫够了?当年我那么苦苦地哀求你,哀求你们!你们放过我了吗?”
当年施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叶丽丽无法狡辩:“当年,当年是黄三骗了我!他说你勾引他!我也是一时气极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
林佳佳一边笑,眼睛里沁出血来,留在她雪白的脸上,尤其瘆人:
“你自己找的男朋友,你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吗?!他满口胡言,污蔑我!你不分青红皂白折磨我!你们都不配做人!让你们活在这世上,只会祸害更多的人!即使万劫不复,永世不入轮回,我也要杀了你们!”
林佳佳撕扯着叶丽丽,将她所受的苦楚如数奉还。
杀戮的快感让她一瞬间迷失了,但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报了仇的她四处飘荡,爸妈早已经过世了。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每当遇见女生受到欺负时,她会过去帮忙。
她以为自己以后这样就可以了,直到昨晚她差点弄死一个和女生吵架的男生。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念了。
林佳佳被那群恶魔所害,却不愿成为和他们同样的人。
她找了很久,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靠近这两个拥有毁灭她力量的年轻人,希望他们能让自己解脱。
付乘月:“你想让我帮你离开?”
林佳佳点了点头。
即便自己遭受了如此残忍的对待,即便她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她依旧对无辜的人满怀善意。
这样的人,凭什么烟消云散,不得善终?
若真有天道,为什么天道不惩罚那些恶魔,却要善良的人受尽苦难?
“路追风,把月照给我。”
付乘月没有直接用一纸黄符打散林佳佳的魂魄,或许是他之前他说的,他对付不了林佳佳,需要借助月照的力量。
我把月照递给他,心里却很难过。
我总觉得月照是拿来救赎的,而不是让一个善良的人魂飞破散,万劫不复。
付乘月拿着月照,他的手腕上带着太爷爷送的鬼信蛇环,看起来居然有点像配套的东西,意外的和谐。
他双手合十,眼中竟流出一滴血泪,滴在了指尖。
血泪顺着手指流到中间的位置,发出耀眼的红光。
他口中念着咒,红光化成点点金光,包裹着林佳佳的身体,仿佛在洗涤她的灵魂。
这场景!
他居然想超度林佳佳!
超度厉鬼会遭到反噬,付乘月的爷爷就是死在超度厉鬼这件事上。
他为何非这么做不可?是因为林佳佳的遭遇触动了他吗?
林佳佳凄凄惨惨的模样渐渐变成了一个明媚的女孩,她笑起来很甜,穿着漂亮的裙子。
她向我们道了谢,之后便消失在我们眼前。
付乘月的脸色不怎么好,我忙过去扶着他在床上躺下。
“我没事,休息两天就能恢复了。”
我感觉他在驴我,心里有些不放心:“真的?你现在这么强了?你爷爷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会没事?”
付乘月倒是不介意我贬低他,继续向我解释:
“不是我,是月照变了,大概是纹路发生了变化的关系,它的力量变强了。我现在跟不上它的变化,有些失控了,不过问题不大。”
没想到他这人还挺实诚的,还能承认自己不行:
“我以为照你的性子,会一纸黄符送走林佳佳,没想到你会冒险为她超度。”
付乘月的眼神变得灰暗,他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有些闷闷的:
“她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让我一辈子都亏欠的人。我当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她受苦,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那,那个人也被……”
付乘月点了点头:“她是我的妹妹,走的时候只有六岁。”
现实的矛太过锋利,它总能刺穿我们越来越坚硬的心,在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扎上无数个窟窿,让人痛,让人不敢放肆地活着。
我不敢再追问下去,觉得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凉,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人世间恶的极致到底在哪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和老路也谈论到了此事。
警方查到这五人唯一的联系,只有可能是三十年前的那次事件。
但受害者及双亲已死,凶手究竟是谁,依然没有头绪。
这件事就如同三十年前那个女孩一样,终究有一天会被掩埋在泥土里,再也不见天日。
老路说,那时他还年轻,还没有与我的妈妈相识。
当时的网络不像现在这样发达,但那件事也震惊了整个B市。
那林佳佳可怜得很,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处在正要绽放美丽的前夕,是个成绩优异又性格乖巧的女孩。
刚高考完,本来是前途光明,未来一片星光璀璨,没想到竟然遭遇这样的事情!
林佳佳长得好看,但平时为了学习,并不会特意打扮。
那日考完试,妈妈给她买了梦寐以求的白色裙子,她本来开开心心地想去找同学玩的。
出事之后,林佳佳的妈妈抑郁了很久很久,有的时候还会疯疯癫癫,每每看见有女孩穿着裙子,她都十分紧张,拉着女孩不让人家走,嘴里还不住地念叨:
“佳佳乖,佳佳乖,咱们不穿裙子了,好不好?穿裙子是要被欺负的。”
整整十五年,她每日站在路口,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怎么劝都不肯走。
虽然是疯癫,但她从没有伤害过人。
家里面也不忍心管着她,只能默默地跟着。
要是碰到她纠缠女孩子,便上去解围,顺便再道歉。
周围的人大多知道她的遭遇,觉得只是个可怜母亲思念孩子罢了,即使被她拦下,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倒是外来的女孩不知道,会觉得这人疯疯癫癫的可怕。
再后来,林佳佳的母亲就病了,再也没出现在路口,兴许是死了。
老路感叹世事无常,要我好好的,他什么都能接受,只要我好好地活着就好。
孙子什么的,没有也没关系。
他这些年渐渐看开了,只要家人过得幸福就好了,别的不用强求。
“我知道了,爸。”
老路听见我叫他,眼睛也红了,他掩饰着转移话题,但我知道他是开心的。
签证办好之后,我与付乘月启程去日本。
他最近愈发沉默了,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我们晚上到达某岛之后住进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酒店的服务人员极致的礼貌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们的微笑整齐划一,动作和话术也好像由一个大脑支配,就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们定了双人包间,付乘月进房间之后便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房间没什么特别,就是墙面是麦黄色的,摸起来还有稻草碎屑的颗粒感,有一股淡淡的麦香。
屋顶是黑色的,灯打开时那屋顶像是能流动一般,明明就是一样的黑色,却能明显感觉到,有一段在动。
付乘月检查完房间沉声道:“不要洗漱,也不要吃他们给的任何东西。等会睡的时候,把行李放在身边,合着衣服睡。”
他说完便直接躺下休息,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下。
我学着付乘月的样子躺下,却不太敢睡觉。
但是折腾几个小时也确实有些累了,于是便闭上眼睛养神,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我是被冻醒的。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废墟上。
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个半圆的月亮悬在那里,下一刻便要掉下来一般。
这片废墟以前应该是个小村落,只有大约十几户人家,坐落在一片山林的下方。
村落里一个人都没有,却用木桩子扎了许多草人立在里面,那些草人扎的很潦草,样子都差不多,要不是穿着粗麻衣服,还真看不出来个人形。
付乘月看了看手上的鬼信蛇环,内丹隐隐发光,似乎是与这里什么东西呼应着:“不是这里,就是山林里了。”
付乘月举起带着蛇环的手,应该是在找方向,手环的在正对山林的方向亮了一下,看来我们要找的地方在这山林中。
付乘月看着山林,似乎是有些犹豫:“等会进了林子跟紧我,那东西只怕不好对付。”
既然他这么说,想必是风险不小,我不敢大意,进了林子紧紧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