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这里是地洞的尽头,房间内吊起个大约看着像人形的东西,那绳子有些特别,中间掺了不少金色得丝线,不知是什么材质。
它全身都被白条裹着,像个木乃伊一般,身上贴了无数个黄色符纸,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
整张脸呈石青色,是一张相当年轻帅气的脸,看上去约么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英挺板正,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嘴巴却有些秀气。
他嘴巴抿着,虽然很瘦,嘴角却有两坨小小的软肉,显得十分稚嫩。
他的五官分开看每一样都好看,整合在一起也是十分和谐。
我还要再看,它突然睁开了眼!眼睛射出一道红光,直接将我的意识击退!
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付乘月吐了一口血,我忙去扶他。
“我没事”,他拂开了我的手,起身走到了顾棪的面前,“我们成功了。”
顾棪面部已没有了血色,他抬起头看着付乘月,眼睛里居然噙着泪,他闭上眼睛,晕了过去,泪珠划过他苍白的脸。
付乘月接住他,将他抱起来,去查探老头的情况。
老头虽然看上去疲惫,却好像并无大碍,他站起来,背过身去,“带着这臭小子走吧!跟他说,再也别来烦我了。”
说完那老头便走了,头也没有回一下。
付乘月将顾棪交给我时,我险些没抱动!
看着挺瘦,居然这么重?
还好咱们能瞬移,否则我就要丢大脸了!
毕竟付乘月可是轻轻松松就把顾棪抱了起来,而且他还受了伤。
我们到了顾棪家,付乘月将顾棪安排在卧室后便不管了。
说是现在只能靠顾棪自己调息疗伤。
付乘月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差,他让我先回宿舍,自己看着顾棪。
我在他旁面坐下来,并不打算回去。
突然想起来身上还有老头给我的符纸,我掏出来给付乘月看,他仔细看了看说不知道这是个啥。
也是,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半吊子。
“也不知道那老头怎么样了?”
付乘月低着头,扣着手指:“死不了,但也好不了。”
天擒阵成功了,那老头应该不会死,不过要遭些罪。
他给的符应该是保命用的,后来顾棪醒了我递给他,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符纸收了起来。
待了一会,肚子开始抗议了。
我在顾棪家的厨房翻了半天,想找些食材凑合一下。
不成想这人还真是个少爷,冰箱里只有鸡蛋和面包,锅碗瓢盆都是新的,根本不像是动过的样子,甚至连调味料都没有。
只能点外卖了,我贴心的点了些清淡的菜和粥。
没过十五分钟就有人按门铃。这效率这么快吗?
我乐颠颠地开了门,立刻又重新关上了。
江潜跃这个舔狗还真是阴魂不散!
外面江潜跃不停地按门铃,我只觉得脸一阵一阵地疼,他的拳头那是真硬啊!
我整理好情绪,舒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他开了门。
江潜跃整张脸怒气值拉满,但是并没有捶我,只是质问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那个,不止我来了。”
江潜跃直接进了顾棪的卧室,果然看见顾棪脸色极差,虚弱地躺在床上。
他的眼中满是心疼,没有朝旁边的付乘月发火,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顾棪的脸,犹豫了一下,改成帮他掖了下被角。
唉,好好的一个京城世家大少爷,做什么舔狗。
虽然比起我差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找不到对象吧?
我将这次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江潜跃讲了一遍,他听完后冷静得让我觉得可怕!
他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怒气,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
之前的三拳给我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比不过他。”
原来顾棪要找的那个小鬼是他青梅竹马的爱人,从江潜跃的话来分析,这小鬼死了很多年了,难怪看起来年纪这么小。
那小鬼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算起来,顾棪至少喜欢了这小鬼十五六年的时间。
年少时的喜欢最是轰轰烈烈,那时的感情纯粹炽热,愿意付出一切。随着岁月的洗礼,爱情或许会慢慢变得平淡,平静,甚至平庸。
他死在了顾棪最爱他的时候,顾棪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我不知道怎样安慰江潜跃,或许他只需要独自舔舐情伤,不需要任何的安慰。
用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去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或许在最初的日子里他不会去衡量什么代价 ,或许是想着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可以了,但是真相被血淋淋剖开时,心还是会痛的。
他应该一直期盼着,他心中所爱的人,能够被他的真诚打动。
外卖到的时候,我礼貌性的招呼江潜跃一起吃,他居然答应了,还好点得够多,不然就尴尬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地吃着东西,谁也不说话。
顾棪醒来后,江潜跃依旧和以前一样殷勤地照顾他,仿佛之前伤情到崩溃的人是别人。
他明明知道这份感情必将无疾而终,却依然飞蛾扑火一般坚持着。
既然找到了人,下一步自然是救他,顾棪和付乘月商量着对策,时不时地点点头。
两个人倒是十分默契,我和江潜跃插不上话,像两条被遗弃的狗一样被晾在一边,互相看了看,越看越不顺眼。
顾棪:“路追风。”
“欸,来了!”
顾棪叫了我一声,我赶紧喜滋滋地过去。
“请你帮忙。”
顾棪神情严肃且真诚,他居然有求我的时候?不过我现在也不忍心调侃他。
“还有我能帮得上的?你只管说!”
顾棪:“我们救出他之后,需要一个寄体,他被困了十六年,灵魂虚弱到了极点,只能寄生在活人的身体上。”
不就是当个小白鼠嘛!这有啥的?我拍了拍胸口,表示我的诚意:“没问题,这都不算事儿,包在我身上!”
说到附身,我不禁又想起了被陈小娟附身的那次,差点就这样那样了,心中有些愧疚。
这次好了,摊上人家正牌的了。
要是他俩亲热的话……停停停!!赶紧住脑!
三人商议好了之后,准备等顾棪调息差不多就出发。
顾棪给自己的学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先扛一下项目,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要哭了。
顾棪对学术上要求严格,对人挑剔得不行!
虽然他们这个项目诱人,只要是署上了名字,也够吹一阵子的了,但没人敢来掺和一脚,估计就是来了,也得被轰走。
本来以为找了两个研究生能当一下苦力,这下可好了,五个人的项目全落他一人身上了,这给谁不得哭一场啊。
我们三人来到了一处荒山,顾棪说就在附近,但入口得我们自己找。
虽然已经立秋了,山上海拔高,热死个人。
衣服湿了好几遍,汗多的位置出了好多盐碱,硬邦邦的,有些硌人。
但我不敢脱了外衣,这里的虫子太多了,有那种软趴趴的,要是直接掉到肉上,能给我吓得直接跳起来!
实在累了,本想坐在石块上歇歇,手扶在上面烫得我嗷嗷叫。
我呼呼地给自己吹气,没啥用,赶紧找了一处溪水,把手伸进去才觉得好一些。
溪水清凉,流动中带着溪边的空气也有些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