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长青。你有你的路,师傅自然也有师傅的路。”
“那为什么我的路不能和师傅的一样呢?”
看着他有些坚毅的脸庞,我苦笑。
和我一样的路吗?
长生即是痛苦的根源,修道求的是清心自在,而不是自寻烦恼。
我车速开得很快,且没回赵大勇的扎纸铺子,而是到了长青堂。
对这屋子感情倒是不深,却是我目前唯一能留给许长青的东西了。
我走到画像下取出了最后一枚鬼神本源,对着画像磕深深磕了三个头。
“师傅,弟子不孝,决定弃道重修。”
画像却是纹丝未动,未有丝毫反应。
“长青,你以后就住这儿吧。扎纸铺也不用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喊赵大勇过来就行。”
许长青泪眼婆娑,“师傅,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像是在交代后事呢。”
“瞎说什么呢你,臭小子!项籍我留给你,但你别想着他会帮忙什么的。我要教给你的东西,早在骊山就教完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见我如此慎重,许长青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不许你走!你不负责!刚从青年镇出来没多久,你把我一个人抛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小主,谁说你一个人了?”
“吾奉先生之命,便陪你走这一遭吧!”
门外两道话音落下。
项籍步伐沉稳,大开大合,光在那儿一站,便知不是寻常人。
袁术的话,身上行李大包小包,肩膀上一抹雪白。
细细一感知,知晓他已突破道童。
看着两人,许长青未有丝毫触动,直接在地上撒起了泼。
“我不管!我只要师傅!我只要小鬼头你!”
“鬼谷一脉许长青听令!”
他不为所动。
“许长青!你要当欺师灭祖之徒吗!”
“弟子…弟子在!”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修道之人,当修本心!救黎民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你能不能做到!”
“师傅…”
“回答我!”
“我能!”
稚嫩的嗓音在这所百年的宅子里久久回荡。
“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守天下百姓之安宁。你能是不能!”
“能!”
“很好,师傅走了,不要太想我。”
说完我拿上供桌上的泰阿剑,转头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师傅!”
听到这小子撕心裂肺的呐喊,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触动的。
但只是有点儿,不多。
我最终没回头,相信我和他还会再见的,届时他应该长成了大人模样。
长沙城南城隍庙。
之所以选在这儿是因为,呃,怕被小人偷袭。
刚刚许长青那小子搞得太煽情了,我本来还想在那儿住一晚,让项籍给我护护法什么的。
他哭得稀里哗啦,我还在那儿那我多没面子。
“韩保吾!出来唠唠!”
我喊了两嗓子,面前的雕塑却是纹丝未动。
“再不出来,我撒尿了啊!”
说着我就要有所动作。
很快,伴随一阵青烟,一个小老头冒了出来。
长的一般,扔到人海里再也找不出来的感觉。
他叫韩元,字保吾,呃,也就是人们熟知的定湘王。
“你再躲啊!再躲!再躲!”我一边说一边踹了几脚过去。
“大人!留情,留情啊!”
我踹累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说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烧你城隍庙的时候我就不该救你一命!怎么着,现在混得好了,忘本了。哎,你说我是不是该叫你忘本哥啊!”
听我这么说,他老脸一红。
“错了错了大人,主要是,呃。八年前我听说你把地府都戳了个窟窿,我这小庙怕禁不起你折腾!”
“滚滚滚!出去外边给我护法!”
“好嘞!”
看着他有些笨拙的背影,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九颗鬼神本源,还有一颗则是那个罗刹鬼王的。
虽然高了一个级别,但勉强够用。
周围顿时阴风四起,但没刮到庙里来。
在这城隍庙,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
话不多说,我直接将一整颗不死果吞入了腹中。
顿时火辣辣的疼!
一大股精纯且磅礴的能量在我肚子里开始沸腾。
这要是常人,那必死无疑。
没了项籍的帮忙,我只能自己受点儿苦了。
先是引导这股能量游离于全身的经脉,将以前那些废渣渣给清理干净。
别小看这个步骤,那酸爽,可别提了。
运行了三个大周天,我才感觉身体的残渣被排干净了。
而体表,也浮现出了一层黑色的污垢。
类似于神话当中筑基排除体内的杂质一般。
做完这一切,我早已是大汗淋漓,是真疼啊!
然而,更辛苦的还得在后边修复经脉。
本来五颗鬼神本源就够了,我却是准备了十颗。
正所谓不破不立!
破后而立!
反正修为也被废了,我这次准备干一票大的!
一口气我直接将五美鬼神本源吞了下去。
顿时,头疼欲裂!
他们的本源里除了能量,有的都是些邪恶,弑杀之类的恶念。
如万鬼哀嚎般嘶吼,在我脑子里疯狂叫嚷。
一口吞五枚,相信我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然,我这样做肯定是有底气的。
“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
嘴巴像开了光一样,吧啦吧啦念个不停,是达摩经。
以前没听说过有佛道双修之人,便是有,肯定也不会修炼到这样的境界。
故而,有达摩经的加持,我才敢冒这个险。
可那可是五尊鬼神的恶念交织。
念了好大一半天,我终于将他们全都度干净了。
之后自然就是缝缝补补,哪儿缺了补哪儿。
干完这个,我出了第二身汗。
呼!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咬咬牙,我又服了五枚。
这次更不得了,因为其中还有一枚鬼王的本源。
我感觉我的嘴已经不属于我了,他只是一台无情且被上了发条的录音机。
嘴皮子都磨破皮儿了,但我只能不停地念。
如果一颗一颗服用的话,那是达不到我所期待的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