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天出临仙郡时遇到的老头吗?”李鱼喝了口水,道。
李若兮点头,那个老头给她的压迫感太强,实在忘不了。
“他们应该是父子。”李鱼解释完,看了看天色,便让李若兮去休息。
李若兮虽然是人参精,但她的作息规律,和人类一样。
倒是显得曾经是人的李鱼,更像是个妖。
李若兮心大,没多想,抱着狗子躺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小鱼儿,你是在担心黑衣人吗?”杨清池见李鱼紧皱眉头,问道。
李鱼很坦诚,“有一点,但照今晚的情况,最起码现在,他还未对我们有恶意。我担心的,是温太师。”
温太师的儿子出现在这里,是意外吗?桃云镇距离溧河县可不远,她得快点儿将事情处理好,去清风观一趟。
两人一统又说了一会话,李鱼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天很快就亮了,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李鱼推开窗一看,数百人的一支军队,正浩浩荡荡的进镇,往街尾荒宅而去。
领头的正是那个华服少年,只是今天换上了一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显得意气风发。
李鱼弯了弯嘴角,这小子动作挺快。
街道两边的人议论纷纷。
“唉呀!他们是真的要往鬼宅那里去呀?”
“可不是嘛,那宅都子已经荒废上五六十年了吧!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就是呀,我祖父说,那宅子可是进去者死的。”
“要是这些士兵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会不会被连累?”
……
说话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李鱼关上窗,没再管街道上的纷纷扰扰。
李若兮也被吵醒,一个清洁术就代替了洗漱。
两人一狗简单的吃过早饭,街道的人群已经散去,恢复了往日的几分平静。
退完房,李鱼看见了小五。从他手中接过马,和小五背上的女鬼对上了视线。
小五转身走回客栈。
女鬼错愕,回头看了李鱼一眼。
“好自为之。”
李鱼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
“宿主大人,我们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吗?”团子秉承蚊子再小都是肉的道理,劝说道:“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我若是插手他们俩之间的因果,那我就会承担小五作下的果。团子,别把我当成圣母。”
况且,她已经给小五指了一条活路。
李鱼说完,和李若兮同时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这一次的目的地在华阳郡府城,城中禁止策马。
李鱼两人牵着马,排队进城。
比起临仙郡的精致华丽,华阳郡的建筑显得古朴却韵味十足。
李鱼和李若兮进城后,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换上女装,直奔信徒所在的地方而去。
慕容府,偌大的正门居然无人看守。
李鱼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高门大院,抬头望向宅子上空,皱起眉头。
李若兮不喜的道:“姐姐,这里的气息也太压抑了吧?”
不喜欢也对,估计没几个正常人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李鱼十分赞同的点头,上前敲响了大门。
“叩……叩叩……”
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
路过的一个大婶停住脚步,开口道:“姑娘,别敲了!这慕容府的下人都已经被发卖,里面没几个人了。”
“婶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李鱼拿出一包点心放进大婶的菜篮子里,问道。
大婶顿时眉开眼笑,她都闻到那甜香的糕点味了,刚好儿媳妇怀孕害口。
“慕容府破落啦!家主是个赌鬼,家中产业都输光了。偌大的慕容府,也就只剩下这座祖宅……”
李鱼客气的谢过大婶。
大婶走后,李鱼趁四下无人,控制一道灵力从门缝将门栓弄开。
“宿主大人,你这样不太好吧?”团子很有道德底线的问。
李鱼拉着李若兮进门,一本正经的回答:“嗯,不好。”
团子:“……”
慕容府很大。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间,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敞开的屋内却空无一物。
李若兮左顾右盼,还真就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但有李鱼在,她一点都不担心。
有信徒的信仰指引,李鱼带着李若兮七弯八拐,停在一个小院子里。
屋内有人在砸东西,中年男子怒气腾腾的怒吼声传出。
“你去还是不去?”
“老爷,他是您的亲儿子呀!您怎么能让他……”女子哀泣的声音被一巴掌打断。
“啪!”
“娘!别打我娘!你要打就打我,干脆把我打死算了!”少年还未变声,声音稚气未脱却掷地有声。
中年男子暴跳如雷,“想死为什么要回来死?死在外面也省得丢人现眼!”
“呵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卖给方家的!现在嫌我丢人,你怎么不说你根本就不是人呢!”少年声嘶力竭的控诉。
……
这可把团子气坏了,叉着圆滚滚的腰,破口大骂,听得杨清池连连点头。
“住嘴!”中年男子对少年厉声喝道。
“我不!我凭什么住嘴?又凭什么去死?要死也是你!虎毒还不食子,慕容博宇,你就枉为人!骂你是畜生,还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少年近无癫狂的怒骂。
“逆子!逆子!”中年男子气得跳脚。
乒乒乓乓……
又是一阵乱砸东西的声音。
李若兮不高兴了,上前一脚把门踹开。
“嘭!”
门应声而倒。
李若兮一言不发,轻轻松松拎着中年男子的腰带,把人丢到院子里。
中年男子很懵,许久才反应过来。
李鱼已经越过他,进了屋。
屋内一片狼藉。
地上的少年眉眼精致,五官脱俗,死气沉沉的眼睛,在看见李鱼的那一刻,迸发出耀眼的光。
李鱼记得他,在方家别院里。
“鲤鱼仙子!你是来救我的吗?”少年的眼泪落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李鱼点头,伸手把少年母子扶起。女子的脸又青又紫,肿得老高,脸色一片死灰。
反应过来的女子紧紧拥住少年,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儿呀!我怎么就没看透这黑心肝的东西!是我害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