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
杨清池大惊失色,团子的眼睛瞬间红了。
李鱼重重的摔倒在地,桃木剑脱手掉落在一旁,胸口一阵闷疼。
还好有防御法衣挡住了七分力,要不然肋骨都有可能会断掉几根。
李鱼没有时间回话,用手背擦去嘴角边的血迹。
雷云中上婴儿手臂粗的天雷,势不可挡的劈在了鬼将身上。
鬼将发出痛苦的惨嚎,身上电光闪耀, 黑气四溢。
李鱼抓准时机,飞速画了一道缚鬼符用在鬼将脚下。
“缚。”
“''不!不!”炼鬼师腾地站起身,目眦欲裂,怒吼着朝鬼将的方向飞奔而去。
李鱼顾不上疼,快速从地上爬起,趁鬼将未能挣脱缚鬼符,再次结印引雷。
闪电接二连三的劈下,李鱼体内灵力几乎耗尽。
鬼将的哀嚎声,声嘶力竭。
随着他身上黑气的溢散,哀嚎声渐渐的变弱。
炼鬼师绝望的疯狂尖叫,围着被电光裹挟的鬼将急得直跳脚,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
“这天雷能劈死那鬼东西吗?”团子紧张的抱住杨清池。
杨清池忧心忡忡,这鬼物的实力和李鱼应该不相伯仲,可这鬼物的铠甲,似乎是个宝贝。
而李鱼之前在布空间结界的时候,就已经用去了太多灵力。
要是这老头再使点什么手段,小师侄就危险了。
李鱼当然不能让他再弄个鬼物出来,她实在是吃不消了。她赶紧捡起桃木剑,拍出一张定身符把炼鬼师定住,拎起炼鬼师往后退了几步,才把他丢在地上。
李鱼无视炼鬼师那凶狠阴毒的眼神,在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施了一个闭口咒。
她的视线落在练鬼师手掌中的匕首上。
鬼将被炼鬼师养在匕首中,是不是也可以当成镇鬼的容器?
能不能,试一试就知道。
李鱼从炼鬼师的掌心中把匕首拔了出来,在炼鬼师的衣服上擦了擦。
匕首沉甸甸的,通体赤黑,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所铸造,拿在手上既然觉得暖意融融。
炼鬼师怒目圆睁。
“宿主大人,小心!那鬼又来了!”团子的嗓子都喊破了音。
大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再次贴着李鱼的耳边响起。
李鱼侧身弯腰躲开,一剑削向鬼将的胳膊。
鬼将身上的铠甲被雷劈了个七零八落,破烂不堪,就连鬼气都散去了五六成。
鬼将不躲不闪,伸出左手握着桃木剑往前一扯。
李鱼被拉得一个趔趄,身体惯性,往前进了两步。
鬼将右手长刀一松,直接捏住了李鱼的脖子。
李鱼想都没想,左手握住匕首就往鬼将的手腕刺去。
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匕首居然直接削掉了鬼将的一只手。
鬼将魂体被伤,痛入灵魂,疼得仰头长啸,声音凄厉,不自觉的就松开了握住桃木剑的手。
李鱼又惊又喜,把桃木剑往空间玉镯里一塞,举着匕首就攻了上去。
鬼将看见匕首,眼睛里充满了忌惮。
这一回,轮到了鬼将东躲西藏,毫无还手之力。
杨清池和团子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目瞪口呆。
李鱼看着泥鳅似的鬼将,累得直喘气。
她忍不住道:“你站住,我保证不杀你!”
不行了,不行了,鞋底子都要跑掉了。
鬼将停下脚步转过身,明显有些犹豫。
咦,这是个听劝的。
李鱼眼睛一亮,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气。
她指着炼鬼师,真诚的道:“我要抓的人是他。”
鬼将没动,似乎在衡量李鱼话里的真实性。
“我俩再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商量一下。来,来,坐下,我们谈谈。”李鱼的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她气海的灵力枯竭,实在是撵不上这鬼了。
呼……累死条鱼了……
当初和爷爷登珠峰都没这么累过。
鬼将看看李鱼,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地上,把长刀横放在膝盖上。
鬼将指着炼鬼师,缓缓开口:“你不能杀他。”
这声音,如黄莺啼唱,竟是格外的婉转动听。
这样大的反差,让李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鬼将。
谁能想到这五大三粗的鬼将竟然是个女子!
李鱼不解的看向鬼将,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护着他?他不在了,不就刚好还你自由了吗?”
鬼将伸手摘下面具,脸上的五官显露了出来,浓眉大眼,鼻子高挺,英气十足。
单从外表看,很难想象,这是位女将军。
鬼将看向炼鬼师的眼神中,有一丝柔情。
她缓缓的道:“他是我生前的未婚夫。”
李鱼看看炼鬼师,又看看鬼将。
鬼将目光复杂的看向炼鬼师,道:“他曾经是名满边塞的风流才子,书香名门之后。之所以成了现在这般,都是因为我。只要你留他一条命,我就随你处置。”
李鱼不知道这一人一鬼之间的前情往事,见鬼将没再往下说,她也不去揭人家的伤疤。
看他们现在的情况,就知道这不会是一段愉快的往事。
李鱼并不敢打包票,想了想,道:“他的命能不能留得下来,并不是由我说了算。那要看他有没有害过人,伤过别人性命。”
鬼将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他养的厉鬼是不是中看不中用?他呆在方家,只为有个容身之所,从未害过人。就连收集魂魄之力都是避人耳目。”
李鱼深深的看了一眼鬼将,这姑娘天真了不是?
炼鬼师身上的罪孽可一点都不少,说他没害过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李鱼道:“那你是怎么修炼到鬼将级别的?”
蒙在鼓中不好,做人做鬼都应该明明白白。
鬼将坦然自若,道:“我的确是通过吞噬其他鬼物,才一步一步成为鬼将的。但我敢说,我吞噬的都是恶贯满盈的恶鬼,厉鬼。”
李鱼眸光深邃,道:“就像我刚才灭的那两个厉鬼吗?”
闻言,鬼将腾地握着长刀站起,刀锋直指李鱼,她愤怒的道:“你想说什么?”
李鱼毫不畏惧,直视着鬼将:“你就那么相信他吗?”
鬼将收回刀,刀柄重重的落地,发出咚一声闷想。
她对上李鱼的视线,毫不退缩,“那是自然!”
那是她的夫,不顾一切陪在她身边几十年的人。
“我只能答应你,只要他没杀人,没做恶,我们就会还他自由。”李鱼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李鱼轻笑道:“你不是相信他吗?敢不敢赌一赌?”
赌吧!只是,你一定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