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见李鱼停下笔，赶紧道：“姐姐，我变成鬼之后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一直到前段时间，我祖母让我去抢那个身体。我才刚进到那个身体没几天，还没成功就被你俩关起来了。”
李鱼看着小胖墩，心中叹息，但凡他生在一个正常点的人家，应该都不会被教养成现在的样子。
小胖墩的祖母还是个修行之人，会不懂因果轮回么？她不会以为小胖墩不入轮回，就能摆脱因果吧？
“啧啧啧……你这么坏，居然是因为你分不清是非对错。唉，也不知道你的家人到底是爱你，还是想要害你。”
李若兮摇着头，一本正经的接着道：“但肯定不是为你好就是了。人的幼崽就和一棵小树苗一样，要想长得好，就不能歪。要是不小心歪了，就要及时扶正。你看，你的家人是拉着你往歪处倒啊！”
嗯，这些都是姐姐曾经说过的，姐姐说的肯定是对的。这家人还不如她一根人参有人性！
小胖墩一怔，好像真是这样。
李鱼悄咪咪的朝李若兮竖起大拇指，嘴角上扬，有点小得意，真不愧是她带大的孩子。
得到夸奖的李若兮脸色微红，姐姐夸她呢，好开心啊！
李鱼伸手把认罪书推到小胖墩面前，轻敲了一下桌面，待小胖墩回神，指了指末尾空白的地方，“写上你的名字。小胖墩，你再想想你还知道点什么不？你这样可能没办法将功赎罪。”
小胖墩拿起笔写下名字，对家人产生怨气的他，对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毫无保留。
“我爹在城西有一个宅子，里面关着很多女子，他经常带着人去那里。 还有我姑姑，她掌管我家玉石矿场。那个地方，我去过一次。矿场附近有个被人叫万人坑的乱葬岗，那挖矿的苦力大多都是被人拐骗去的……”
小胖墩所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李若兮并不理解，李鱼却很明白，心下凛然。
这方家可真是藏污纳垢，也难怪方家大小姐身上会有那么重的戾气，她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这是一家什么样的人，如此的蔑视生命，是有恃无恐，还是无知无畏？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底气？
小胖墩侧着头，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起来别的事了。他踌躇着开口：“姐姐，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我……我能不下油锅了吗？”
李鱼看向小胖墩，叹了口气，道：“我不想骗小孩子。”
小胖墩心中一沉。
“杀你的人，在你死后，打散你的魂魄。你祖母使用禁术，以他人生魂为祭凝聚了你的一缕残魂，再夺他人生机滋养才有了你现在的魂魄。你的身上，有解不开的因果。”李鱼继续道。
更别说，小胖墩手上也有人命。
“可是……可是这不是我做的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小胖墩一愣，急忙辩解。
李若兮看了小胖墩一眼，“怎么和你没关系？难道不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吗？”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因是你，果是你，报应自然也少不了你！”李鱼看向李若兮，嗯，姐妹的三观很正。
小胖墩耷拉着脑袋，周身萦绕着绝望的气息。
“姐姐，”看着这样的小胖墩，李若兮拉了拉李鱼的袖子，有点不忍心，道：“能帮帮他吗？这小胖子怪可怜的。”
听到李若兮求情的话，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触动了小胖墩。他抬起头看向李鱼，张了张嘴，想到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又默默的闭上了嘴。
李鱼摇了摇头，道：“种下什么样的因，就结什么样的果。小胖墩冤不冤，自有地府判官定夺。如果我们觉得小胖墩可怜，就帮他逃脱惩罚，那些因为他而死的人怎么办？这样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小胖墩捂住嘴，低声啜泣。
这小鬼哭起来可真太难听了。
李鱼安慰道：“你别哭了，你诚心悔过，加上举报有功，要是再能让恶人罪有应得，还是很有希望的。你先回香包里，等我消息吧！”
小胖墩脸上一喜，立即止住哭声，再三确认后，高高兴兴的跟两人道了谢，飞回香包里。
李鱼贴上封鬼符，把香包收好。
李若兮看着小胖墩的认罪书，疑惑不解，“姐姐，为什么人会这么坏？”
李鱼伸出手拍了拍李若兮的肩膀，道：“一切的善恶都源于心起念动，产生的因果，谁也无法逃脱。”
“像方家那样的坏人，却能过得比那么多人都好，天道真的是公平的吗？作恶真的有报应吗？”李若兮问。
“天地之间有司过之神，每个人的功过都会被记录。受功过影响的不光是个人今生来世，还有家人及后人。而且，他们的报应不是已经出现了吗？”李鱼想起了现代世界的一句话，道：“百因必有果，他们的报应就是我。”
李若兮举起手，眼神坚定，“还有我。”
李鱼托着下巴，这方家的事该怎么解决，她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