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开门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斯文秀气,只是脸色憔悴。他身上穿青色交襟长衫,胸口的位置绣着“南音书院”。
“哥哥!哥哥!”刘瑾抱住少年的腿,高兴的蹦了几下,“哥哥,我去找娘亲了!”说完,松开手就往院内跑去。
李鱼指尖悄悄晃动,一道符纹落在了屋顶上,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刘瑾拦在了屋门外。
少年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奇怪却显得十分漂亮的女子,微愣,退后一步,双手作揖行了个礼,道:“小生刘墨,两位姐姐可是敲错门了?”
李鱼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腰杆挺直,目光清明,性格看着也很是沉稳。只是这少年印堂晦涩,父母宫暗淡,亲缘浅薄,显命运多舛之相。
李若兮惊讶∶“这里不是刘瑾妹妹的家吗?”
刘墨心头一震,看向李若兮:“刘瑾正是舍妹,姐姐认识舍妹,可是知道舍妹现在在何处?”
李若兮纳闷的指向屋门:“她不是在那里吗?刘瑾妹妹刚才还给跟你说话了呀!”
刘墨脸色一变,有点生气:“姐姐,可是在拿小生开玩笑?”
李鱼看向刘墨,有些不忍:“你妹妹刚才的确进去了,你看不见,是因为她已经离开了人世。”
“你在胡说什么?舍妹可曾得罪于你?你如此诅咒于她!”刘墨气的呼吸紊乱,声音不自觉间就大起来,又害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母亲,压低声音道:“你俩走吧!我这不欢迎你们!”
李若兮也生气了,刘瑾妹妹还说她的哥哥是个大好人,说的一点都不对。
李鱼抬脚走到刘墨身边,指尖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现在你再看。”
刘墨只觉额头一凉,脸色瞬间黑沉,指着李鱼:“你……”
刘瑾的声音在里屋门口响起:“哥哥姐姐,你们怎么吵架了呀?”
刘墨不敢置信的回头,看见那道熟悉的小身影,眼睛瞬间就红了,妹妹,真的是他妹妹啊!
“瑾儿。”刘墨笑着轻声唤道,笑着笑着,眼泪就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刘瑾快步走到哥哥跟前,抬头:“哥哥你怎么啦?哥哥乖,不哭。瑾儿的糖都给哥哥吃,好不好?”
刘墨蹲下身,颤抖着手想要给刘瑾一个拥抱,却终究只抱了一个空。
刘墨跌坐在地,紧紧的抿住唇,对自己说:不能哭出声,不能让母亲知道。
刘瑾僵在原地,刚才哥哥……是抱不到自己了吗?
李若兮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困惑。这个人类为什么那么伤心?生命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结束,都还会用别样的姿态重现,这不就是一个轮回吗?
李若兮悄咪咪的靠在李鱼的耳边说:“姐姐,生命的轮回不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吗?为什么能让人类那么难过?”
李鱼有点意味深长地道:“若兮啊,明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快乐,你还会想知道吗?”
“姐姐,我想知道。”李若兮很肯定。
“那,你就想象一下死的那个人是我。”李鱼想了想,道。
李若兮一想到李鱼死了,呼吸的时候就好疼。下一刻,她捂着胸口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墨儿,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啊?这两位姑娘又是谁?”刘母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身形瘦削,脸色很是苍白:“是你妹妹出什么事了吗?”
刘墨赶紧从地上站起来,用袖子擦去眼泪,双手扶住刘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这两位姑娘是和家人失散后过来寻亲的,儿子只是被感动了。”
刘瑾回过神来奔向刘母:“娘, 你看看我,我在这儿呢!”
刘母像感应到了什么,眼泪溢出:“墨儿,刚才……你可是听见了瑾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