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雏鸾回头向后看去,只瞅见了一片空旷。王寻满不在乎的语气以及故意吓人的恶劣行为顿时让她有些怒火中烧。
“先生已经是成年人了,开这种玩笑不太好吧。”她按捺住怒火,故作稳重地说道。
“不好意思,按照神国的法律,我还要半年才能正式成年。”王寻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李雏鸾惊讶地打量着他,这个男人看上去实在不像才十七上下的样子。他全身上凸显出的阴冷气质成就了他外表上的成熟。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都三十多了…”李雏鸾有些尴尬地说。
“所有人都这么说。”王寻轻轻叹口气,“就连我父亲都记不清我的年龄,他总以为我已经三十岁了。”
“这都差了快一倍了吧…”李雏鸾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王寻眼角闪过一丝阴霾,“他老人家年纪太大,老糊涂了。”
“这…”李雏鸾决心不再和王寻讨论年龄话题,不过要是他爹真会把他年纪从十七记到三十的话,太医院里的脑科医生一定会很开心的。
“等等!”李雏鸾突然意识到,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追那帮抬尸人,可不是和这个一脸阴险的王寻寒暄的!
“你还没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有没有看到一队抬尸人路过?”
“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王寻摊摊手。
“行吧。”李雏鸾也不指望王寻正经回答她的问题,她还是认为这家伙在开无聊的玩笑。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偷偷往后看了一眼,确实没有古怪的抬尸人站在身后。
李雏鸾摇了摇头。或许是我看多了,她想。抬尸人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谭思衡的尸体应该正安静地躺在太医院的太平间里吧
连这里的主管战老师都已经出面澄清过了,抬尸人怎么会有问题呢。
“往这个方向找尸体倒是正确的思路。”王寻出人意料地说道,“也许我没见过抬尸人,却见识到了尸体?”
“你说什么?”
“是一个烂到发黑的老男人吧?”王寻眯起眼睛,“就在几分钟前我还看到他在这条路上…”
“别太荒谬。”李雏鸾拉下脸来。
“好吧。”王寻想了想,“那群抬尸人确实抬着尸体往这个方向走来了,我看他们去的方向,也许是想把尸体埋在花圃里也说不定。”
“你是认真的?”李雏鸾内心一阵激动,内心已经推理出一部跌宕起伏的悬疑大剧…
“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把尸体埋在了哪里。”王寻道,“当然,有个条件。”
见李雏鸾的态度由激动转为疑惑,王寻连忙补充道:“我向医神神农发誓,绝不打诳语,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我甚至能帮你把尸体挖出来。”
太医院里所有人都信奉医神神农,以祂为名义的誓言绝不容践踏。不过李雏鸾可不吃这一套。
“先不说发不发誓的问题,你作为这里的医生,见到有外人想要藏匿尸体,居然只想要旁观?”李雏鸾冷静质问道。
王寻扬起了嘴角:“或许我也是他们的同谋之一,也许你的战冰冰老师也是我们的同伙。”
“这…”
“不必纠结这些。我给你尸体,你和我合作,双赢,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
王寻点了点头,语气里透露的认真可谓前所未有:“我听说你的记忆力冠绝这个国家,也许能记请太医院这里的每一条道路。”
“是的,太医院自建成以来就没有一份可靠的地图,真令人蛋疼。”杨珽倚靠在绿色的舞者花雕旁,抱怨着。
戴先生无奈道:“我也是服了,这里真的和迷宫一样,我刚才想来找你,找一半又又又迷路了!”
“也许是你的问题,我就从不迷路。”杨珽道,“你说李雏鸾不见了?”
“她这个人性子犟,我还以为她会跑来太平间看尸体,和你在一起。”戴先生回答道,心想莫非这个丫头真去上厕所了?
杨珽摆摆手:“我没有见到过她。不过以她这个人非凡的想象力,说不定跑到相反的路上去堵抬尸人了?”
戴先生叹口气:“现在看来,那条相反的路上方向尸体的概率要大多了。”
杨珽说:“话说她不会出事吧?那几个抬尸人人高马大的,收拾她一个小女生绰绰有余了。”
戴先生苦笑道:“古灵精怪她这个人,事是出不了。”
杨珽点点头,又说道:“不过指望她把尸体带回来也不现实,要不,我在这里算一卦?”
戴先生大吃一惊:“你这当医生的还算卦?”
杨珽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铜钱:“不只是医生,当年拜师傅的时候,学过几招驱魔算命。”
他起身,从解剖台上拿起一根针,扎破手指,将渗出的血液滴在其中一枚铜钱上,然后将其收起,另一枚放在手中把玩。
“这样就行了?”戴先生疑惑道。
“得找一样尸体的随身物件,你帮我把铜钱丢到他躺过的那张床上吧。”杨珽道,“床不算随身物件,倒也差不了多少。”
“我才刚来找你,又打发我走?”戴先生甚是委屈,“你自己去吧,我说不定又要迷路了!”
见他这副样子,杨珽刚想点头,又听得外面有人在猛敲太平间大门。
“砰砰砰!”架势好像黑白无常索命。
“若是黑白无常,也算找对了地方。”杨珽嘟囔着前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秦岚。
“是你啊,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杨珽问。
“是好消息!”秦岚看上去非常激动,“有病人同意做活体实验了!”
“你是说…手术?”杨珽觉得活体实验几个字实在太诡异。
“对!还记得和谭思衡同病床的那个年轻人吗?才二十岁出头老得和六十岁一样,他似乎被谭思衡的死状刺激到了,一直缠着我们要做开刀手术!”
“好消息…吗?”杨珽感到莫名的压力,患者主动要求做手术固然常见,但是对象可是说几句话都有可能嗝屁的存在啊…
万一就找到治疗的方法了呢?,杨珽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做吧,”戴先生也怂恿道,“你之前也说了,想看看病人活着的大脑对吧?”
“明天上午开刀。”杨珽下定了决心,“开刀是唯一有可能救治病人的方法,我们不能因为有害死人的风险而放弃救人一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