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璟处理好京中的一切,才将一直安置在灵云寺的程简薇接回京城。
回京时,天色临近晌午,程简薇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京,可还未赶到定安门,就见左齐神色凝重的迎了出来。
同时也带回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皇帝死了,死在了锦贵妃的棺椁旁。
程简薇被一路护着回到常和宫,这里并非是皇后和贵妃们的居所,而是萧璟在离宫前的住所。
秋月搀扶着程简薇靠在软榻上:“赶了这许久的路,夫人一定累坏了吧,快靠下歇歇,秋月去给您倒壶热茶。”
“嗯。”程简薇的确累了,但她更担心现在宫中的情况。
若是从前,萧璟定会亲自来迎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皇上却突然驾崩了,想他定是抽不开身的。
这边,秋月还未出门,就有几个宫女走了过来,手上端着精美的菜肴和热茶。
秋月问了才知道,这些都是王爷……不,是皇上事先吩咐好的。
待人都退了下去,秋月还有些云里雾里:“夫人……不不不,秋月是不是该叫您皇后了?”
说着嘻嘻笑了两声。
“贫嘴。”
程简薇抚着隆起的肚子,心情五味杂陈。
秋月扶着她来到桌边:“皇上这个时候还想着您,夫人真是好福气。”
程简薇闻言轻笑。
一年前,她还日日担心程家的会被夺权之争所牵累,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这皇位便易主了,萧璟坐上这个位置当属众望所归。
这个皇位本就是他的,可这么多年来,他明知这一切却没想过要争夺,顾忌的便是大隅的百姓。
他不想为了皇位让大隅陷入杀伐不断的混战之中。
可天理循环,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皇帝的死最终归结于积劳成疾,最后葬入皇陵。
至于萧子慕并非先皇子嗣一事,再无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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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程简薇一连两天都没能见到萧璟,她不禁有些郁闷。
从前日日在一起时没什么感觉,突然分开了些时日,忽感心底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肚子里的孩子快七个月了,此时她时常感到疲累,从前不怎么显怀的肚子这两个月变大了不少,让她睡觉都不安稳。
萧璟回来时,就看到哪怕是睡着都皱着眉头的程简薇。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好在还算安稳。
直到看见她,萧璟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屏风前换了简衣,这才来到床边躺下,伸手将程简薇脸侧的发捊到一旁,没想到竟将她吵醒了。
程简薇睁开惺忪睡眼,看到萧璟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伸出手在他胸前点了点,那触感很真实。
心底激动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先皇的事都忙完了?”
“嗯,他留了遗言,希望同锦贵妃合葬。”
程简薇皱眉,那怎么可能,按理说,锦贵妃谋害皇上,是不可能葬入皇陵的。
似乎看出她的疑问,萧璟扯了下唇角:“葬入皇陵的是一个空棺椁,他们被葬到了一处山上。”
程简薇点了点头。
萧子慕一生都活在权力的牢笼之中,没想到死了反倒得了自在。
她之前一直纳闷,萧璟怎么会对宫中的事这么了解,直到快进京时才知道,原来锦贵妃竟是他安排在皇上身边的。
且萧璟早就知道皇帝并非先皇子嗣,却没有以此为由发兵入京。
为的就是不愿让战争影响百姓安宁的生活。
可他的退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萧子慕一心想稳固自己的政权,不择手段的想铲除那些对他不忠的朝臣。
太子则为了夺回皇位,不惜与盛晋勾结,最后却落得功败垂成,遗臭万年。
将程简薇拥在怀中,萧璟的下巴抵在她头顶。
“王爷,登基大典的日子定了么?”程简薇哪里还睡得着,抬起小脑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十日后,估计到那时,程将军应该也回京了。”
提到程北霖,程简薇顿觉有些头疼:“也不知哥哥和南宫若宁怎么样了,他们早些回京也好,免得一见面就吵嘴。”
关于两人之间那个误会,程简薇不禁问道:“南耀那边有动静了么?”
“嗯,南耀王已经派使节赶来大隅,一是为了庆贺本王登基,二是打算接回长公主。”
“就没提别的?”
萧璟低头看她:“夫人想知道什么?”
“当初她和哥哥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南耀皇帝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吧,他真的不打算追究?”
萧璟蹙眉:“目前不好说,人还未到,具体南耀皇帝打的什么算盘,到时候咱们见招拆招便是,放心,本王不会委屈了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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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北霖的大军离京城不到五百里时,突然下起了大雨,秋雨冷寒,不得不就地安营扎寨。
可尽管这样,被雨淋了的南宫若宁还是病了。
入夜,她的随行丫鬟跑到程北霖的大帐求救:“程将军,我们公主浑身烫得吓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程北霖闻言忙叫人去请军医,自己则跟着丫鬟来到南宫若宁的帐中。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的确很烫。
军医过来替她把了脉:“将军,南宫姑娘怕是得了风寒,此病来势汹汹,需尽快医治。”
“那还不快开药方?”程北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不禁有些担心。
“是是是,另外南宫姑娘此刻烧得厉害,必须马上降温,否则严重了可能会烧坏了脑袋。”军医一边写着方子一边道:“快快命人准备热水,以温水沐浴降温。”
“快去。”程北霖闻言,命令丫鬟快去烧水。
大夫则赶快去准备汤药。
帐中瞬间安静了下来,睡着的南宫若宁不安的抓着被子,眉头紧锁,看样子很不舒服。
“冷……我好冷……”
程北霖见状想替她盖好被子,哪知刚扯住被子,胳膊就被一把抱住了,他不得不在床边坐下。
南宫若宁紧紧的靠着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些。
“程北霖……你就……是个大混蛋……”
“冷……怎么这么冷……”
“程北霖……程北霖……”
梦中呓语的南宫若宁将他的胳膊抱的更紧,程北霖的眉头微蹙,听着一个姑娘睡梦中喊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