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大早,王府便忙活得热火朝天,程简蓉的院子里,丫鬟嬷嬷们小心的伺候着。
刘素兰早早就赶了过来,眼见着沐浴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儿,她心中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心中不由得感慨十天的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到了蓉儿要出嫁的日子。
“娘,现在天色还早呢,您到床上再休息会吧。”
“娘哪里还能睡得着。”刘素兰站在一旁,透过镜子看着女儿,不觉间红了眼眶:“简蓉啊,不管怎么样,今天之后你就要嫁作人妇了,可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任性,要懂得持家,与你夫君好好过日子。”
听了这话,程简蓉也被勾得鼻子一酸:“娘,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
刘素兰叹了口气,她是亲娘,女儿要出嫁了,日后便是别人家的媳妇。
人家对她好不好,突然没了家人陪伴她会不会不习惯,这些她怎么能不担心?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终于准备妥当了,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的程简蓉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出神,片刻后回过神儿来,透过镜子看着刘素兰:“娘,我好看么?”
“好看好看,今天顶数你最好看。”刘素兰夸赞着。
早前的她总心心念念着期待她出嫁的日子,如今女儿真的要嫁人了,她又突然感到十分不舍:“蓉儿啊,之前好多事,都是娘做错了,娘不该事事都拿你和简薇比……”
“好了娘,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她干什么?”程简蓉打断她的话,曾经她的确怨过,不过现在她想通了。
刘素兰:“……”
回到福州后,程简蓉便将她和仇泽之间的事全告诉了刘素兰,刘素兰根本不知道五公主教唆女儿勾引震南王的事,更没想到她竟会给女儿那种药……
现在想想,刘素兰心里十分后悔,若不是她时常当着简蓉的面,抱怨老爷对简薇这个嫡女比她们母女俩个好,也许她们俩之间就不会出现那么深的隔阂,让五公主有了可逞之机,害了女儿。
程简薇由秋月陪着过来,眼见着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打量着程简蓉一番道:“时间赶得紧,不然这嫁衣还能再华丽些。”
她们的婚期时间仓促,定制嫁衣的时间有限,绣娘们已经尽力赶工了。
程简蓉起身转了一圈:“姐姐,这样就挺好的。”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攀比的姑娘,她只想选择适合自己的,珍惜当下拥有的。
刘素兰见她们姐妹变得如此亲和,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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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傅只身来江南,还未准备居所,程简蓉便要从王府出嫁。
王妃妻妹出嫁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引起不小的轰动,江南百姓暗自猜测,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抱得美人归,幸运的成了震南王的连襟。
天色泛白,唢呐齐鸣、锣鼓喧天的声音越来越近,房中的丫鬟嬷嬷们闻声都笑了起来:“新郎官来接人喽。”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窃笑声。
“吉时已到。”外面传来喜婆的声音。
王府门外的巷子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只见身资挺阔的新郎官儿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透着几分英武模样,只可惜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样貌。
莫不是这新郎官长相丑陋,见不得人?
还是他的身份不便见人?
众人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
直到新娘被喜婆背出来,迎亲队伍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众人也没看到震南王这位连襟的样貌。
程简蓉坐在轿子里,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做梦一样。
她真的嫁给仇泽了,小小的甜在心底弥漫开来,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轿子突然用力晃了下,程简蓉吓了一跳。
“二小姐别担心,刚刚与另一个迎亲队伍遇上了,路口有些挤才致使轿子不稳。”
“嗯,知道了。”
还有这么巧的事,程简蓉轻扯了下唇角。
过了没多久,轿子便停下了,程简蓉的心情却紧张了起来。
轿帘被掀开,一双黑色缎靴出现在眼前。
仇泽的心情也不比程简蓉强多少,虽然脸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是激动的。
他转过身蹲下:“上来。”
喜婆和丫鬟忙将程简蓉扶上新郎官的背上,由宾客们的簇拥来到厅堂之中。
仇远山坐在高位,看着两人进来,难掩脸上的笑意。
行过夫妻之礼,程简蓉便由喜婆和丫鬟送到了新房。
仪式结束,仇远山便回到了侧堂的房中,今日的宾客几乎都是水寨中人,为了不引人耳目,来的人并不多,与普通人家迎亲没什么两样。
仇泽跟着父亲回房,仇远山冷着脸看着儿子:“今日你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
“但事关水寨,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仇泽面露为难。
“什么事关水寨,她如今已经不是水寨的人了,与我们毫无关系。”仇远山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冷了:“再说,你如今已经娶妻,其他女人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仇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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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中,程简蓉坐在床边,手上搅动着新绣的红色手帕。
就在刚刚,她听到窗边有人说话,是关于兰月的,说是她已经到了江南,王府也已经派人去捉拿了。
成亲前,仇泽说准备了大宅院,起初程简蓉还好奇,怎么这些人可以轻易进入新房的院子,只是听了几人的话,她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吸引到了兰月身上。
房门被推开,她的身子不由一僵,直到面前又出现了那双缎鞭,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累坏了吧。”仇泽边说,边伸手拿过床边矮几上的喜秤,将她的盖头掀了起来。
程简蓉害羞摇头。
“掀了喜帕,你就不必一直拘在床上坐着,若是累了也可以躺着歇息。”
“嗯。”
程简蓉打量着装扮喜气的房间,虽不大,却让她很有归属感。
起身来到窗边,当她看到外面巴掌大的院子时愣了下,这里哪像什么大宅院,倒好像只是一间普通的民宅。
程简蓉倒不是嫌弃,只是有些奇怪,她转过头,便看到了仇泽闪烁的目光。
她突然想起刚刚窗外那些人说的话,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僵住:“是出了什么事么?”
“今晚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临时将新房定在此处,委屈你了。”
程简蓉不是笨蛋,自然猜出了他口中的危险是什么,她轻抿着唇,迟疑了片刻:“夫君若担心,就去看看吧。”
仇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