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怨鬼真的如此厉害?就连您也降不住它?”听闻此言我很是惊讶,在我的印象里,李海山还算有些真才实学,比起一般的江湖骗子还是强了几倍不止,就算夜闯女寝不能逮住怨鬼,也不至于重伤而退吧!
李海山没有说话,只是闭眼点了点头,随后紧握住我的手道:“小兄弟,我观你剑眉星目,见多识广,修为不凡,如今老夫这病症,还有劳你出手一看才行。”
当时我就蒙圈了,我勒了个去,昨日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师模样,我好心提醒他还被当成了驴肝肺,怎么今天就拍起了彩虹屁,让我很是不适应,看样子面子在生死面前啥都不是。
方才接触他手的那一刹,一股冰凉的感觉袭上心头,我急忙暗运修为,驱散了那道鬼气,这才松开了他的手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见我松口,李海山喜出望外,急忙吩咐司机开车一起去长风堂。
至于我为何答应他,无非两点原因,一来,与人为善,是舅婆教导我的第一条规矩,她说我与旁人不同,我身上缠绕了太多的前世因果业障,此生如若不加以清洗,必定业火焚身。二来,我也想知道学校女寝那个怨鬼的一些情况,与其亲自前去打探,不如直接向李海山作些了解来的方便快捷。
半个小时后,我们驱车来到李海山的长风堂,不过他并没有带我走正门进入长风堂,而是从后门进了去。
“程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今日我身体抱恙,尚未开门迎客,要你走后门而入,礼数不周,请勿怪啊!”李海山一边走一边向我解释。
目前我尚未成年,也并未踏足社会,所以也并不好这一点虚礼,如今来这长风堂也是为了看看情况,探探虚实。
我并没有搭话,进入了长风堂之后而是左逛右看了一番,这里坐北朝南,布局得当,堂中摆设也颇为讲究,很大师风范。想来李海山这些年也算混得风生水起,估计也挣了不少钱,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这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开了这么一个堂口。
他倒水斟茶寒暄了几句过后,最终扛不住内伤的发作,一个起身差点摔在了地上。
“李大师,李大师。”我放下水杯,一个跨步扶起了他,在触碰他的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了,比起刚才,他的伤势更为严重了。
“程…程小兄弟,救…我!”他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我凝神聚气,打开阴阳眼,朝着他看去,只见一股阴森的黑气,从他的周身不断向他胸口汇聚而去。
“阴气攻心?”撩开他的衣服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在阴气的滋养下,那胸口处已然长出了一片黑色菌丝,且越来越大!
眼见李海山变得越来越痛苦,我二指并拢,化为剑诀,急忙拍出了一道五雷神诀符咒暂时封住了他的四周经脉。
随后在他供奉的神台处,取出了一面八卦铜镜,口中念念有词,借着正午时分阳气最旺,一道神光射在了的胸口上。
“啊!”李海山面目狰狞,痛苦不已。
在纯阳法器的照射下,只见那黑色的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我割破手掌,以指为笔,以精血为墨,在他胸口画出了一个封印阵法,护住了他的心脉。
封印一出,胸前的那股阴气左右冲突,在他周身不断游走,最后冲破五雷神诀钻了出来,偌大的阴气在厅堂内不断游走,挥散不去,屋子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十度不止。
我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驱逐着阴气,然而那股阴气将散不散,每每消亡之际,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了一股黑气补充了进来。
我暴喝一声,朝着围绕在李海山身后那团他氤氲不散的阴气,拍出了一记五雷神诀,只见符光一闪那道阴气急速散去,漏出了一道更为诡异的气团。
“死气?”我再次惊了一跳。
死气与阴气不同,人一旦出现死气,意味着此人必定命不久矣,属于阎王点卯。
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从不留人在五更,当阎王在生死簿上勾出一笔后,阳间之人身上就会出现死气,这道死气从出现到死亡,最快不超过半个时辰就得嗝屁,最慢的也不会超过七七四十九天,这因人而异,死的快与慢,与人的业果、善果以及阴德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就像一个复杂的数学题,你这一生或者是你上一生,这里赚了五个点的积分,那里赚了三个积分,这里又扣了六个积分,那里又加了两个积分,总之零零总总,加减乘除一系列算下来,你就该终结了。至于怎么终结?终结的快与慢就看你剩下多少积分了。
李海山这道死气的出现,早已注定了他已是必死的结局,至于是什么死还得看他这一生究竟剩下多少的阴德积累。
在看清了事情的本质之后,我再也无能无力,只能任其阴气与死气在不断盘旋,然而几分钟后,那两道黑气混成一团再次涌入了李海山的身体中。
“啊…我的手脚。”李海山大叫一声,疼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化成了黑色的冰珠滚落在开来。
半个小时后,那股黑气终于在他的体内稳定了下来,李海山身上的痛楚也渐渐减轻了许多,而我也因施法过度,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
又过了二十分钟,我们的体力渐渐恢复了过来,李海山半眯着眼十分虚弱道:“程…程老弟,多…多谢了!此遭耗费了你如此多的元气,老夫无以为谢,只能日后再报答了!”
这次出手,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他什么报答,更何况,这次怕是要令他失望了,此番出手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阴气,并没有将它驱除,而他被阎王点卯,已经判了死刑,即便驱除所有阴气我也无法保住他的性命。
“李大师,我…阴气并没有驱除!”作为同行,我不想瞒他,也不想掩盖自己的能力不足。
“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脸上微微一笑,好像早已知晓一切。
“对不起,是我修为不够,无法彻底将它拔出!”对此我还是有些内疚的。毕竟当一个人将生死都寄托在你身上时,你就应该有那一份责任和担当,否则何谈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