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厉南的解释，想到费晓的局促不安，便感觉费晓的心里可能真的有我，有曾经的韩飞。
而她之所以在面对我时说那些韩飞的“坏话”，可能就是想要对我表明一个态度——一个从厉南这里学到的态度——若对旧情念念不忘就没人喜欢。
她需要我帮助她，又怎么能让我讨厌她呢？
她嘴上说着不报复，目的或许正是想要报复。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所有行动的方向，不正是向着报复目标在行动吗？
“吱”的一声，老板拎着两瓶酒走进房间。
“厉总！没什么别的好酒，还有两瓶五粮液，不过，这五粮液可是十年的！”
厉南接过酒来，支走老板后，便给我倒酒。
一边倒酒一边说：“唐总，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您应该能感觉到我是在真心真意提醒您的……这个费晓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我现在就是逼着她跟我在一起而已。如果您想要，我绝对给您。但是，您对我说的话，可一定要三思啊。”
厉南就是有这样的一种能力——他总能将话说到人的心坎儿里去。
倘若我不是韩飞，只是一个单纯的老总。
面对厉南的话语，我不可能不三思。
纵然费晓漂亮，纵然费晓身材再好，但是，谁会找一个心里装着别人，还一心想要利用自己来达到报复目的的人呢？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了。”我笑着握住酒杯说。
他赶忙坐回原处，给自己倒上酒之后，端起酒杯说：“唐总，您这多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实不相瞒，我最近真是烦得要命啊！今天见了您，真跟见了救星似的！我有个事，这会儿还真想听听您的意见！”
呵……
不愧是厉南。
将所有的事情都明开之后，便开始谈条件了。
“说……”我放下酒杯说。
“不知道您跟司庭花熟不熟？”他问。
“之前吃饭的时候见过一面……怎么？有她什么事儿？”
“现在老万顺的业务基本上都是她管着，但是，她现在过得也不舒坦。徐年盛已经做了三年多的铺垫，打算今年就把司庭花摘出去！虽然我跟她一直不和，但是，她要是被赶走，我在旭峰集团也留不住了。所以，我就在想要不要跟她联合一下……但是，如果我去找她谈这事儿的话，她绝对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
“诶诶诶！对了对了……忘给您汇报了！我如果说了这个事儿，您对费晓更放不到心上去了！”
“哦？”我故作疑惑不解的模样看着他。
“你知道费晓的前夫韩飞跟司庭花是什么关系吗？”厉南问。
“……”我懒得被他那么牵着鼻子走，索性直接靠到椅子靠背上，故作冷漠地看着他。
“呵……”他发现我的不悦，模样更为客气地说：“韩飞这个男人三心二意，当时跟费晓领了证，却和司庭花搞在一起，两人还生了孩子。但是，这个费晓面对那种情况，竟然还想着去帮韩飞，为了帮韩飞不惜将股权都交了出来。你说，就这么深的感情，她能忘了韩飞，跟你去谈婚论嫁？”
“你跑题了……这会儿是在说司庭花。”我沙哑地声音说。
“是是是……司庭花，之前因为我们对付过司庭花，所以，司庭花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不可能再跟我合作。所以，我现在想跟您商量的事情，就是想要请您出面，把我和司庭花重新结合起来。只要有您出面，我们两人就能放下恩怨，向您看齐！”
“让我给你们两人做挡箭牌？你想得未免也太美好了……”我勾起道冷笑说。
厉南见我这副态度，眼神之中当即透出了一种失望的神色。
“咳……”我轻咳一声，端起酒杯说：“咱们是在谈商业上的事情，总得谈谈利润吧？让我帮忙，不跟我谈利润分配，你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对对对！哈哈！”厉南是真的紧张了，也是真的兴奋了，见我又给了他希望之后，紧紧握着酒杯，一脸期待地说：“只要您来联合我和司庭花，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把这个万顺从旭峰集团给挖过来！我知道您唐龙集团就是搞重型装备的，万顺如果被你整到手，立刻就能投入运营，立刻产生利润！”
听到厉南这么说的时候，便觉得有些稀奇……
佟老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让这个私生子混成这副模样？
“徐年盛有那么厉害吗？你跟司庭花怎么说也是副总，竟然被他逼成这样……我怎么有些不信呢？”
“……”厉南听后，表情当即僵住，慢慢放松下来之后，更是难堪了几分。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不是我哥退休，我爸生病，我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啊……”厉南的表情很是烦闷，端起酒杯冲着我说：“唐总，我就是提这么个想法，如果您觉得可行，我就在旭峰集团这边帮着你搞，如果您觉得不行，今天中午咱们就是简单吃个饭。”
我听后，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桌子，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说：“把费晓叫进来吧……”
“好……”厉南当即站起来，刚要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停住身子问：“不过……唐总，您现在对费晓什么想法？难不成还想着跟她继续？”
我冷笑着抽出根烟点上，说：“我就是简单地想要跟她上床……懂？”
“呵呵呵呵……”厉南当即一阵会意的笑声，“唐总，您这么大的老总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费晓可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这……”
“你懂什么？”我冷目盯着他说：“我那会儿说了，我是费晓的粉丝……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懂了懂了！我去叫她！”厉南说着当即走了出去。
那刻，我便感觉事情顺利地有些让人有种不放心的感觉。
我原本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将厉南和司庭花联合起来。
但是，没想到不等我说，厉南就主动说了出来。
这样对我来说虽然省事省力省心，但是，换个角度说，他跟司庭花现在混得确实太差了些。
两人混得如此之差，未来能起到的作用自然就小了些。
“吱”的一声，包间的门被推开之后，费晓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
厉南指着她的座位，冷目说：“坐下吧！”
费晓坐下之后，转头看了我一眼，仿佛想要通过我的表情，来判断厉南究竟跟我说了什么。
“来……唐总，我敬您。”厉南坐下后，当即恭敬地双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费晓见状，更是好奇。转头很是小心地看了一眼厉南之后，并没有问什么。
而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盘子，没有吃菜，也不再说话。
厉南是个很懂得交际之道的人，旁敲侧击地开始问我唐龙集团的事情。
我当着费晓的面，说着唐龙集团的发家史，也是从另一个角度给他们讲述了唐龙集团的实力。
厉南听后，脸上的期待感就更强了。
“你刚才说的万顺的那些东西，说实话，我真看不到眼里去。”我嘴角勾着一道不屑的笑说。
厉南听后，笑着说：“这个正常，但是，如果您能拿下来，为什么不拿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当前这形势来说，虽然徐年盛得天时地利，可是，他没有“人和”啊……如果你能让司庭花参与进来，这件事情可就成功一半了！您现在在南城搞房地产，可这房地产是风险行业，哪儿有万顺那些产业来得稳定呢？”
费晓听厉南这么说的时候，眉头当即蹙在一起，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息声，悄悄闭上了嘴巴。
“我会考虑的……”我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厉南刚忙握着酒瓶过来给我倒酒。
费晓看到厉南那么顺从的态度，眉头之间的疑惑，又深了几分。
但是，我能感觉到，费晓是非常不希望我跟厉南友好的。
“咳……”我沙哑地咳了一声后，再次点了根烟，冷目看着厉南说：“刚才跟你说了半天商业上的事情，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私人的事情了？”
厉南坐下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即“憨厚”地笑了笑，说：“我退出……如果唐总您喜欢费晓，我今天就退出。”
“股权呢？”我勾起那熟悉的坏笑，“今天能把股权还给费晓吗？”
费晓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当即坐直了身子，仿佛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且，来得如此之快……
“我可以将股权给费晓，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费晓当即问。
“你问什么？这有你什么事儿？”厉南很是不屑地瞪了费晓一眼之后，转头看着我说：“唐总，我刚才跟您说得非常直白了……在您眼里我现在是握着费晓的股权不给她，但是，我这么做并不是您说的肮脏，也不是为了贪恋费晓这些钱……我想的，是我厉南的未来啊……”
“……”我听后，感觉厉南说得不像是假话。
佟老那么大的年纪，生病之后，肯定很难再给他出主意。
而他刚才说自己的大哥，也就是佟老的大儿子，现在退休之后，也很难从政界方面给他帮扶。
所以，就这么个尴尬的境地，他如果再把费晓的股权换给费晓的话，还能剩下什么？
徐年盛不会待见他，曾经万顺的人也不会待见他，没了股权，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还给费晓对吗？”我说。
“还！我说了，我可以还！但是，我有个条件……”厉南一脸认真地盯着我说。
那刻，我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词语——强弩之末。
他比我想象中弱了太多太多……
原以为这三年的时间，他能仗着佟老的帮助，在旭峰集团混得风生水起。
未曾想他和司庭花竟然被徐年盛给欺负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条件？”费晓在旁边控制不住地问。
我转头递给她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而我这个眼神，当即被厉南捕捉了过去……
“我的条件很简单……”厉南见我那么在乎费晓时，似乎充满了底气，“……如果您同意帮助我夺回万顺，并让我来做万顺的负责人。我就将股权转给费晓。”
我听后，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可内心里却在窃喜——厉南这不是自投罗网——正中我的下怀吗？
“厉南……”我故作不悦地冷声说：“……你是无赖吗？”
“唐总，您要知道，如果我失去了这些股权，我厉南还能坐在这里跟您探讨未来吗？”厉南反问。
“好……”我冷笑着说：“今晚我就将司庭花叫过来，咱们一起讨论讨论，如何？”
“一言为定？”厉南将信将疑地盯着我问。
“哼……”我冷笑着，将杯子推到一边，站起来说：“这酒，留到晚上再喝吧。”
话毕，转身便往外走。
费晓见状当即跟着我离开。
——
出了饭店，
跟费晓一起打车离开。
“翡翠园……”费晓上车之后，不等我说话的时候，直接说了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司机将车停在了翡翠园门口。
我在车上没有动。
“下来吧……”费晓给我打开车门说。
我慢慢转过头，看着她那张心虚的脸，又看了看翡翠园那漂亮的大理石幕墙，微笑说：“不担心我有非分之想。”
“下来吧……”她重复说。
见她如此沉重的表情，便知道她内心是异常焦灼的。
那刻，我愈发想要知道，她心里究竟有没有装着以前的我。
如果真如厉南说的那样，
我绝对会死心塌地帮她搞定一切！
——
看着熟悉的门。
来到熟悉的家。
费晓去那个我用过很多次的热水器面前给我热水。
我转头，看到墙上的婚纱照已经没了踪影，想来应该是被她摘下来扔掉了。
“可以抽烟吗？”我问。
“哦……”她赶忙去给我找来一个纸杯，放了些水之后当烟灰缸。
“这是你曾经跟韩飞的家吗？”我指着电视柜上，那两个情侣杯子问。
她看到那两个情侣杯之后，脸上当即露出一丝尴尬，赶忙走过去将情侣杯放到下方的抽屉里。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热水好了之后，她给我倒了杯茶，放到我面前后，顺势坐到我身边，轻声问：“厉南跟你说什么了？”
我将烟熄灭在纸杯中后，仰靠到沙发靠背上，静静地看着她，“你猜他会对我说什么？”
“说…说韩飞了……对吗？”她问：“他是不是说我忘不了韩飞？”
“你忘了吗？”我很是冷漠地盯着她说：“告诉我实话，你有没有忘记那个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