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花的强势,让我陷入了迷茫中……
长时间的沉默中,我仿佛失聪一般,任由司庭花扯着我的衣服在我面前大声斥责。
但是,我满脑子都是费晓的模样。
我们确实是一对狗男女……
我都认了……
可是,司庭花不认!
她绝对不认!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啊!!”司庭花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洒脱,像是一个着急的泼妇,双手拉扯着我的衣服,几乎要将我从床上拉起来!
可是,我只是抬起头,很是虚弱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焦灼的目光,看着她那急疯了的模样,轻声说:“我的仇人是费鹏和费雪,不是费晓……”
“啪!”她猛地一个耳光,直接扇在我的脸上!
而后,转身便走出了卧室!
她那巴掌很是用力,但是,我的脸上却痛感轻微。
太轻太轻……
我再次将头埋下去,闭上双眼,耳朵嗡嗡作响,不想去想任何的事情。
可是,所有的往事都风起云涌般汇聚过来。
我只能睁开眼,看着眼前橱柜的底端花纹,看着脚下棕色的地板,看着自己皮鞋上的灰尘……
我努力的转移注意力,却发现毫无作用。
内心里的痛苦一直在翻滚着、搅动着……
“呕!”
我干呕了一声,什么都吐不出来,虚弱地整个身体慢慢前倾之后,倒下去直接跪在了床边!
头顶着橱柜,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之所以颤抖,是因为我在用力地控制着内心的激动,但是,控制住了身体巨大的颤动,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眼泪,一个劲儿地流!
我用力地撞击了一下橱柜,那种痛感让我感到舒服,便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厚重的橱柜门。
眼泪混着鼻涕落到地板上……
而后,忽然停止,
坐到地上后,整个身子斜靠到橱柜门上,
看着那精美的窗帘,忽然很想很想这是一场梦。
很想很想能够快些醒来……
可,这精美的卧室,厨房传来的排骨味,身后柜子的触感,所有有的一切都真实得让我感到崩溃。
“韩总,吃饭了。”
奶妈刘倩透过半掩着的门在外面说。
我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好衣服之后,走出卧室。
奶妈在厨房忙活着,却没有见司庭花的身影。
我想要进去看看孩子,但是,想到司庭花在里面,便没有过去。
转身,径直走向门口,在奶妈的错愕中,拉开门便走了。
电梯关上的那一刻,传来司庭花的喊声:“他去哪儿了?走了吗?”
我没有停留。
我想逃避,不想陷进去……
如果我再在这里待下去,结果,只会被司庭花洗脑。
——
九月的路边,
树叶还在撑着最后的一丝坚强,
与秋风对抗着。
我沿着街道前行,戴上口罩,低下头,没有目的地行走。
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商场。
回到车上后,静静在车里坐着。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起。
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便猜测那会是司庭花的电话。
当即接起来。
“你去哪儿了?回来!”司庭花的声音很是激动。
听到是她的声音之后,我当即挂断电话。
我知道她急了。
但是,我知道这会儿,我不能急。
——
下午,我开着车,想要找个人聊一聊心中的苦闷。
可,偌大的南城,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聊知心话的人。
或许这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常态吧?
真正的苦闷,内心的肮脏,那些不堪的往事,与谁能说?
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独自支撑。
撑好了,别人会说你牛逼;
撑不好塌了的话,别人只会看你的笑话。
“叮”的一声,司庭花又发来一条微信。
“你逃避是什么意思?”她问。
我回复:“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冷静!不能再多了!我听说佟老头快回来了!他回来第一件事情绝对就是要架空你!本来我们就很困难,结果你还想着架空我,你真是幼稚!”
看到她的信息,我没有回复。
我知道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内心里却也有我的道理。
当初司庭花说她只是想要个孩子,然后,她会让这个孩子温暖自己。
可,未曾想,现在会变成这幅样子。
可是,这些事情都已成往事。
再去争论早已没了意义……
当天晚上,徐年尧找我吃饭,但是,我没有去。
当我行驶到曾经跟童歌一起吃饭的小餐馆的时候,便将车停下,进去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酒。
——
还是那个简陋的小房间,天还未到深冷的季节,那破旧的空调像是哑了火的枪被闲置在那儿。
记得上次在这里吃饭,是去年腊月二十七那天跟司庭花。
那次吃饭的时候,她就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让我给她转移股份,但是,我没有妥协。最后,不欢而散。
想到司庭花的步步紧逼,我便感觉到一种疲惫之感慢慢侵蚀进身体。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起。
——竟然是童歌?
“喂……”我接通电话。
“哈哈……”是小外甥的声音。
“哎呀!你别动我的手机啊……别往水杯里面放!”童歌吆喝着,便听到手机碰触水杯的声音。
“你给谁打电话了啊!”童歌看到手机之后,忽然又说:“不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嗯……我知道。”我应声说。
我以为她会挂断电话,但是,她没有。
反而是一声关门后,异常安静了。
她应该回自己卧室了吧。
“最近好吗?”我问。
“嗯……还行。”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变了个人。
“哦。”我又是简单的应声。
此刻,看着桌上的两个菜,看着那破旧的小桌,感觉这种破旧仿佛更适合自己。
像是个天生的贱人。
“你呢?”她问。
“我……呵。”我苦笑一声。很多事情都在喉咙处,却说不出来。
“你这笑。呵,还是想跟我刻意保持距离对吗?”童歌轻声说。
那声音温柔得不像是她会吐出的语调,轻柔,细嫩,像是留起了长发,手指轻缠着发丝的呢喃。
“我跟你保持距离,是不想让你发现我的肮脏。”我说。很是认真地说。
“我从来不觉得你脏。”她说。
我听后,端起酒杯,深深一口。
“你在喝酒吗?和谁啊?”她问。
“我自己……”我看着正对面斑驳的墙面,又抬头看看那老旧的钨丝灯说:“就是我跟你来过的那个小破屋。”
“还是那对老夫妻吗?”她问。
“嗯,没换人。口味也还是以前的口味。”我说。
“……”她听后,没有再说话。
我也没说话。
像是回到了最初那种彼此不说话、彼此安静着都不会尴尬的感觉。
“跟我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童歌说。
“还是不要说了。”我说。
“我或许能给你出主意呢。你不是也说过,我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帮你吗?”她说。
“你的声音比以前温柔了很多。”我转移话题说。
“人总是会变的,不想那么要强,也不想那么倔强了。像个不会转弯的傻瓜。”她说着,当即又问:“跟我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了。你听了真会恶心。”我说。
“我了解你。不是费晓的事,就是司庭花的事。你不会再找她俩之外的女人。”
“……”她真的很了解我。可是,我怎么说得出口。
“费晓应该对我没有什么猜忌了,所以,是司庭花找你麻烦了吧?”她问。
“你跟费晓的关系真是好……”
“也就那样。是她一直在靠近我,我没有多想靠近她。”
“你要这么冷淡的话,又怎么会帮她出主意?”我说。
“什么主意?”她不解地问。
“让她转走我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不是你跟她商量的吗?”我问。
“呵……”童歌轻轻一笑,“你觉得我会干涉你们这种事情吗?”
“不是你?”
“她说是我?”童歌问。
“……”我对童歌是百分百信任的,她说没有,就绝对没有。
“说我也无所谓,现在都这样了,以后她也不会那么说了。你不会是为了这点事儿喝闷酒吧?你们两人的关系,就是再怎么分股权,也还是您们夫妻间自己的事儿,又落不到别人手上去。你不可能跟费晓离婚吧?”
“司庭花生孩子了……”我说。
“你的?”她声音微微颤抖了下。
“龙凤胎。”我低头转转动着酒杯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