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敢不敢去的事情,而是,去了合适不合适。”司庭花说着,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这会感觉不合适了?”我很是轻松地问。
如果是曾经的我,我怎么可能让她去?
如果她去之后,肯定是会受伤的。
但是,现在的我不那么想了……
我不能再考虑她们那么多,我要考虑我自己。
“我不去。”她直接说。
“那就送我过去吧……我妈叫我过去吃饭。”我说着,便伸手系好安全带。
“你……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送你?”司庭花不悦地问。
“我是想带你一起去见我妈的。”
“那换个地方不行吗?非要去那死妮子那里?”司庭花表情里说不出的苦涩和难受。
见她那么难受,我这心里倒是有些坦然了。
这会儿她知道难受,当初爱得火热的时候,让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难受。
而且,司庭花之前也知道我跟童歌“结婚”的事情。
这会儿更是知道我母亲是拿着童歌当儿媳的。
现在的她,对自己的身份非常清楚,却开始透露出不满足,想要从我身上索取更多的东西。倘若我不进行刺激,她可能还要自怨自艾地怨我不照顾她。
“快点儿吧……时间不早了。”
“在哪儿住?”她很是不情愿地松开电子手刹。
——
来到童歌的新家。
是一个半旧的小区。
但是,整体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她是租房子住吗?”司庭花问。
“刚买的二手房。”我说。
“至于这么节俭?她现在整着费晓的基金会,那边可不少钱呢。”
“童歌不是那种人。”我直接说。
“还帮着情人说话呢?”她不乐意地盯了我一眼。
“情人?”我转头看着她说:“她可不是情人,她是我的朋友。”
“不用跟我解释。”
“她是我的朋友,但是,在我母亲那里,她就是儿媳。我妈非常认同她。”我故意刺激道。
她听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看着前面那座楼,问:“是这个楼吗?什么破小区,连个地下车库都没有。”
“行了,停下吧。”我指了指前面说。
她一脚刹车之后,脸色僵硬,看也不看我了。
我下车之后,故意放慢了脚步。
听到后面的车门“砰”的一声之后,便知道司庭花不服输地跟了上来。
于是,开始加快脚步。
她那小高跟鞋嗒嗒嗒地就跟了上来。
“怎么?一起上去?”我边走边问。
“我为什么不上去?”她跟个孩子似的置气说。
走进单元门,按上电梯。
进了电梯她便问:“童歌我不在乎,但是见了你妈的话,怎么解释啊?”
“就说咱们刚从京城回来。还没吃饭。”我说。
她忽然翻动了一下自己的包包,“我也没带什么东西。”
“怎么?还想送我妈见面礼啊?”我问。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说话这么轻浮啊?”她转头盯着我问。
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我知道我的表演有些过度了。
马上收敛表情,故作认真地说:“我是在自我放松……我现在比你紧张。”
“真的?”她狐疑地盯了我一眼。
“你的疑心让我更紧张。”我说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见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当即走了出去。
“咚咚咚”敲了敲门之后,便听到里面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咔哒”一声,门开之后,母亲那张严肃的脸就露了出来。
“你还……”她忽然看到司庭花的时候,当即止住,端详了片刻,“这位是?”
“这是我们公司的副经理,今儿一块儿出差刚回来。进来吧……”我说着,便敞开门走了进去。
童歌拄着拐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是司庭花的时候,当即蹙紧了眉头。
“恢复得怎么样了?”司庭花走到童歌面前打量着她的手和脚问。
童歌很是不解,转头看向餐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我,最后,看着司庭花,直接问:“你们?你?”
“我们今天去京城出差了,刚回南城,还没吃饭呢。我想着出去吃的,结果韩飞说今天是小年,让我过来一起吃。或许是……或许是看我孤家寡人太可怜吧?呵……”
司庭花这么一说,童歌自然能想到她确实是个孤家寡人。
当即笑着说:“那一起吃吧!都做好了!妈……我给你介绍下,这是韩飞的同事,司庭花。”
听到童歌喊出那声“妈”的时候,司庭花的眼神之中微微暗淡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那丝疼痛。
但我更知道,爱,会因为疼痛更为深刻。
“那快坐吧!童歌手脚不方便,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你可别嫌弃不好吃。”母亲站在餐桌前招呼着说。
“我去洗手。”我说着,转身便去了洗手间。
——
四人坐到餐桌上后,气氛还算可以。
毕竟我母亲不知道我跟司庭花的关系。
而童歌虽然知道我跟司庭花有些暧昧,但是,却不知道我们暧昧到了何种程度。
但是,出于女人的敏感,她很清楚我今天带着司庭花来,绝对是不寻常的。
所以,眼神总是有些敏感地飘过来飘过去的。
“这是你们老家的特色菜吗?”司庭花尝了口桌上的虎头鸡问。
“嗯,我们老家的特色菜。就是把鸡用鸡蛋面裹着炸了之后,再煮着吃。前两天韩飞妈在这里炸了很多,还炸了很多山药、肉丸子之类的东西,你都尝尝。”童歌很是热情地招呼说。
“挺好吃的。”司庭花微笑着说:“阿姨手艺不错。”
听到那声“阿姨”的时候,我的心里倒是有些许不适了。
可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倘若孩子生下来,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母亲了。
“我手艺一般,你喜欢吃就多吃点。”母亲说着,脸色微微一变,很是好奇地问:“不过,今天是小年,小司你怎么不回家过年呀?你家是外地的吗?”
“妈……”童歌坐在母亲对面,轻轻提醒了一下。
司庭花倒是很坦然地说:“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呵。”
“哦,哦哦哦……呵,哦……”母亲的脸色当即有些难堪,低下头吃饭,不再问。
“我身体受伤也不能陪你喝酒,要不我倒上酒让韩飞陪你喝点儿吧?”童歌说。
那话语,俨然是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而司庭花又怎么听不出这里面“宣示主权”的味道?
“我最近身体也不太舒服,不喝酒了。”司庭花轻声说。没什么表情。笑也不笑。
那刻,真担心她会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来,不过,仔细一想,她还不至于那么大胆。
“那我们就简单吃个饭。”童歌微笑说。不经意间看向我时,目光之中的疑惑仍旧没有松下来。反而,愈加深刻。
但是,我却有种无所谓的感觉了。
这些事情,爱咋咋地,她们终归有知道真相的时候,索性就让她们面对就是了。我费那么多心去周旋,最后的结局或许会更糟。
吃完饭,收拾了餐桌,一众人来到客厅准备喝茶。
童歌走到我身边,指着另一间卧室,说:“我身体受伤,你好不容易回来躺,赶紧挂上吧?”
“什么?”我不解地问。
母亲听后,赶忙放下茶具,走到卧室里拿出来一张大大的婚纱照,说:“童歌手脚不方便,你挂上吧!不过,这张照片没露脸我不喜欢,童歌却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还说是赶时髦。”
我看过去的时候,心里微微一颤——那是我们办婚礼时的唯一一张照片。
我们两人彼此对立,头披红纱的婚纱照。
司庭花显然也看见了。
看见后,当即就撇过了头去,脸上是憋不住的气愤。
童歌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说:“算了,明天再挂吧……”
“今儿挂上就是了。小司呀……你稍微让一让,让韩飞把婚纱照挂上咱们再喝茶吧?”母亲笑着说。
司庭花听后,整张脸就白了,慢慢站起来后,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着火药味儿。
“明天再挂吧。”我的心忽然又软了下来。
但是,说出这句软话的时候,我多少又有些后悔了!
怎么能心软呢?
自私的人,怎么可以心软呢?
“挂吧……”司庭花很是清冷地声调说。
母亲怎么会听不出那话音里的不悦,很是不解地看向司庭花。
我听后,当即拿过母亲手中的锤子和钉子,踩着沙发找了个位置砸上钉子之后,折身拿起婚纱照就挂了上去。
下来之后,气氛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隐约,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别说,还真挺好看!”母亲看着那婚纱照说:“这婚纱照一挂上,这家里的味道就跟全了似的!呵呵!”
“呵……”司庭花双手叉在胸前看着那婚纱照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阴。
“坐下喝茶吧。”我说。
司庭花没有坐下,看了一眼旁边很是“正常”的童歌,低声一句:“也不知道……费晓看了这照片会是啥滋味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