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费鹏的话,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在门口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面面相觑的同时,也感觉事情比我们想象得更为棘手。
徐年盛真的是找了一条会咬人的好狗啊……
一个费鹏就足以让我在见费晓的路上,遭遇重大的坎坷。
但是,前进的路不能停。
我慢慢走到门口,巨大的办公室里,徐年盛神态自若,一脸微笑的模样竟隐约还给人一种慈祥感。
而费鹏那一脸愤恨的表情之下,微微弯着的嘴角也表露着得逞的味道。
“来了!来来来,坐坐坐。”徐年盛站起来,冲着待客沙发处,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走过去跟他握住手,装模作样说:“今天特意过来感谢您,您能对我爱人如此之挂念,真是太感激了。”
“哈哈哈哈!哪儿的话啊!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爱人了?不过是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而已。”徐年盛当即撇清责任说。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们给他录音拿证据。
同时,也是想要表达另外一层更为恶心的意思——倘若费晓死了,也跟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个报信儿的。
幽哥听后,递给我一个安稳的眼神,便走到了一侧坐下。
这次来的时候,我们在车上就讨论过了。
我们这次过来可不是妥协的,只是为了稳住这只老狐狸。
同时,徐年尧也联系了自己在警方的力量,将徐年盛给的视频发过去后,他们也开始做视频采像等技术处理。
“徐总,跟他们不用拐弯抹角的!”费鹏迫不及待地说:“韩飞,你不是整我吗?再来整啊……”
徐年盛听到费鹏的言语之后,表情略有不悦。
如他所言,费鹏这家伙之前就不太稳定,现在受了刺激之后,更是如同傻愣子般迫不及待表达内心之中的想法。
“费鹏,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双方合并的事情,你这是说什么呢?”徐年盛轻声责备说。
费鹏的智商还是在线的,冷目盯着我,说:“对!合并的事儿!韩飞,你合不合?”
“费鹏,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幽哥冷目盯着费鹏说。
“哦……对了!”徐年盛赶忙解释说:“费鹏是我们旭峰集团花钱聘来的顾问。呵呵,主要就是这个合并事宜的顾问。他是有说话权力的。”
“听到了吗?”费鹏冷目瞪了幽哥一眼。
徐年尧则如同一个无事人一般,斜躺在沙发里,轻轻扣着自己的指甲。
“徐总,在谈合并的事情之前,我希望您能详细讲讲我爱人的情况。”我说。
“哦,简单说吧……就是急性白血病。”
徐年盛“面色沉重”地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脸“惋惜”地说:
“这个病的根治办法就是骨髓移植。亲人之间的几率是最大的。我听说,你爱人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啊……得尽早做手术才行。现在光靠着米国那些仪器来支撑,并不是个长久办法,而且,骨刺之类的,都是非常痛苦的啊。”
虽然想到徐年盛会说这种话,但是,听到费晓的情况时,内心之中仍旧是一阵阵地焦躁。
“徐总,你的意思是不是得需要我去趟米国啊?”费鹏很是大声地问。
“是啊……”徐年盛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费鹏的移植成功率,要比费雪的几率大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早些安排手术吧。”我说。
“这个……”徐年盛转头看向了费鹏。
我知道,这是准备要放狗咬人了。
“这么简单就给费晓安排手术?呵……韩飞,你这么聪明的人,这会儿装什么糊涂呢?”费鹏咧着那道让人讨厌的冷笑说。
“我没有装糊涂,只是希望你能尽快去米国,尽快完成手术。至于你想要什么,也得让我看到费晓好起来才行。”我说。同时,也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好打发。
“呵……你当我是个傻子吗?!”费鹏笑眯眯地盯着我说:“把万顺的股权给我!如果不给我,我是不可能去米国的。”
“你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呢……”幽哥忍不住地说。
“呵,你们可以选择说不啊。”费鹏双手一摊,说:“到时候费笑死了别怪我不救就好!”
一直不说话的徐年尧忽然开口道:“费鹏这样的话,没法谈,走吧!改日再谈!”
话毕,站起来就要走。
我见状,也慢慢起身,可,内心之中的沉重之感,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人能体会的。
所有这一切都是费晓给我的。
我可以还给她……
也应该还给她的。
“韩飞啊……”徐年盛走到我身边,轻声说:“时间不是很多了啊……越往后拖,手术的成功率就越低呀。”
“我知道。”我说着,慢慢抬头,看着他这双深邃又能演戏的双眼,暗暗发誓。倘若费晓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同时,我也知道,像徐年盛这种聪明人的做事方法。
他知道现在的我恨意已浓,他便不会给我反扑的机会。
如何提防我的反扑?
那便是让我交出万顺大权之后,沦为一介平民。
“既然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就该跟费鹏好好谈谈啊……时间,不等人的啊。”徐年盛又蛊惑着说。
我想说,让我见见费晓。
我想说,只要我看到费晓的真实情况后,我会转移股权。
但是,我知道,这两只狐狸,不会让我见到费晓的。
于是,轻轻伸出手……
徐年盛有些不解地慢慢伸出手。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徐总,您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不是答复我,是他……”徐年盛指了指沙发上的费鹏说。
“他?”我轻轻摇了摇头,很是淡然地回头看着徐年盛说:“徐总,您有所不知,指望着费鹏能救费晓,就如同指望着天底下的狗不再吃屎。所以,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我先走了。”
话毕,我松开他的手,转身便走。
“韩飞!你他妈的别后悔!!”费鹏在后面咆哮道。
听到他的骂声,我内心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费晓!
“年尧,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找到费晓的下落。”我说。
“我表哥已经在联系米国那边的熟人了。视频也已经发过去了。同时,他也对徐年盛这边的人以诈骗罪进行通话记录查询,看看能不能通过IP找到费晓。”徐年尧说。
“好,你跟幽哥在南城这边继续想办法,我得先去趟京城。”我说。
“你去京城做什么?”
“我觉得能救费晓的,只有费城向。只是费晓的善良不想让费城知道她重病的消息。而且,费城向现在的身体,怕是也支撑不了一场手术。”我说:“但是,从一个父亲的方向出发,我觉得还是要去找费城向谈谈。”
“对,父女之间的匹配率会更高,咱们分头行动。”徐年尧说。
“好,我现在就联系我在米国的堂哥,他在那边混得很不错,如果徐年盛敢动什么手脚,我们也能应付。”
——
当天下午两点,我赶到了费城向所在的医院。
费城向现在是断断续续地清醒。
我穿戴着隔离服,安静地在他身边等待着他苏醒过来。
晚上七点的时候,护士来给他推了一针药之后,不一会儿,他便慢慢醒了过来。
看到我在身边的时候,眉头当即不悦地一蹙。
看到他的不悦,我内心里便燃起了希望。
他的讨厌,
证明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费晓呢?”费城向当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