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童歌送回出租屋之后,当即跑到街道上打车。
走到路边招到一辆出租车,上车后,看向出租屋的方向,童歌站在车边,静静地看着我。那刻虽然没有下雪,却感觉有种冬日下雪的凄凉感。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安静的她,双手拎着自己的包包,静静看我离开。
或许,她知道这场戏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回到南城便是我喊“卡”的时候。
来到与费晓的家,看到她车还在的时候,我心里便觉得她手机可能是没电了。
赶忙上楼,开门之后,感受到房间里的温暖时,我便觉得她还在。
我慌张地跑到卧室,看到空无一人,再转回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几样东西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
还没走进的时候,我便看到了那厚厚的万顺股权转让的文件,还有那张红彤彤的结婚证。
在走进的时候,还看到了慈善基金会的文件,她竟然取名叫“飞歌”慈善基金会。
当我在老家准备婚礼的时候,她在这边却已经将所有文件都处理好了。同时,她以妻子的身份她签署了一份夫妻股权转让证明。有了这些东西,后面进行完投票流程之后,我便会是万顺的董事长。
看完这些东西之后,便看到了最下方的一封信。
费晓的字迹很是工整。
只是,那信纸上能看到几滴泪干后的褶皱。
“亲爱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知道吗?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心是很痛很痛的。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这么多年的国外生活,已经让我完全处于了一种自私的独立独行状态。回国的这段时间里,我努力地去适应,可是仍旧适应不了国内的生活和节奏,更受不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我要离开了。
我承认我憧憬过与你的美好未来,也憧憬过与你婚后的幸福生活。但是,我是一个受过伤的孩子,我的骨子里面带着一种别人无法察觉的空洞感。我爱你,但是,我也对这份爱越深的时候,便感到了一种近乎于死亡的恐惧和害怕。
我感谢你给我带来的美好。真的,我感谢你给我的这份爱情。我会带着它在国外好好地活下去。亲爱的,童歌是个好女孩,请你好好善待她。你们的结合没有物质联系,更没有利益的纠葛,你们这种结合,感情会更为长久。
而我们始于利益的纠葛,也要终于利益的分解,现在我将所有的资产都给你之后,我也可以放下这段感情了。
关于股权后续的处理,我已经委托司庭花成为我的代理人,她会帮着你做完后续的事情。
不要找我。
我不会再回来了……
瑟林。”
看完这封信之后,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一遍遍的“不可能”萦绕在心头。
她明明那么爱我的,怎么可能离开?
怎么舍得离开?
她感受不到吗?
她感受不到我的真实?
还是感受不到我对她的爱意?
当爱情离开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如此地珍视这份感情!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
当我给司庭花打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喂?”司庭花接起电话,声音里透着一种冷寂。
“费晓走了?”我问。
“嗯,回米国了。”她很是简单地说。
“为什么?”我问。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司庭花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很是清冷地说:
“她不是把万顺交给你了吗?现在网上都登出来了,万顺的董事长是费城向的女婿,是你韩飞了。对了,还有一些后续的东西,到时候我会去签字。恭喜你。”
“不是!我问的是费晓!她住在米国哪里?”我厉声问。
“我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地址,你要问就自己问她。”司庭花说。
“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又问。
总感觉事情来得太突然!
总感觉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是,那些资料却又那么真实,她的离开也这么真实。
“韩飞,你现在是万顺的董事长了。你还是先把工作稳定一下比较好,否则,费晓这些心思可就全成泡影了。”
“你是不是知道她要走?”我问。
“……”司庭花没有应声。
“你说,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她要走了?”
“对……”司庭花承认说:“哪个女人能受到了自己男人三心二意啊?再说了,你当初也是明明白白地利用费晓,现在目的达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人家费晓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费晓怎么跟你说的!”
“费晓原本是想着一个月之后再离开的。但是,她没想到你跟童歌这么早就去结婚。但是,你既然跟童歌结婚了,她又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呢?对了……我还是她离婚的代理人。什么时候去办理一下离婚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够了!我不会跟费晓离婚!!”我厉声喝道:“你们是把我当傻瓜吗?告诉我!她在米国哪里?我明天就去办签证,我明天就去米国找她!!”
“韩飞,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守住你这个董事长的位子吧。其他的,该放就放,对谁都好……”
话毕,她当即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的时候,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昏暗。
我站起身,回过头去看向墙上的时候,发现曾经和费晓在玉龙雪山的合影已经被她摘下来了。
她是真的走了……
我的心,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强烈的失落感,就像是整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她的微笑,她的身姿,她的触摸,她的拥抱,她含情脉脉的眸子,都消失了……
我不甘心地一次次打电话,可是,每次都是一样的无法接通。
我蹲在地板上,靠在沙发上,我绝望地思考着如何去找她,如何去挽留这份感情。
可是,直到第二天黎明升起时,我都没有想到找她的方法。
我对米国一无所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在米国读的什么大学,又曾住在哪里。
那刻,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丢了她。
我翻出她的微信,发信息说:
“我不要集团,我也不要钱,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是我错了,我不该利用这个利用那个,我更不该乱了分寸,跟童歌、更司庭花她们掰扯不清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联系她们了,告诉我,你在哪儿?”
发过去之后,那个好友删除的红色叹号,让我的心又死了一次。
忍了一夜的泪水,终是无助的流下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我不相信,
所有的爱,明明那么真实的。
可是,
怎么就忽然离开,忽然消失。
不,我知道费晓的善良,知道她的单纯,知道她对我的爱。
那么明晰、那么明了的一份感情,她除非是神仙才能够放得下!
我转回卧室,翻找她的资料,我想要找到任何关于她在米国的资料。
可是,她都带走了。
衣橱里的衣服,也全部都带走了。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她是怎么做到那么有爱,又那么无情的?!
“嗡嗡嗡”的电话声响起。
我看到时间已经是上午快八点了。
看到是刘相国的电话时,我接通了电话。
“韩总……”刘相国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紧张,“您在哪儿?方便见一面吗?”
“什么事电话里说就好。”我说。
“您什么时候跟费晓结婚的啊?我昨天得到消息,费晓得到费总股权后,当即都转移给了您。这……我这道这件事情不应该这么直接问您,但是,我真的是…您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我能见您一面吗?”
“刘相国……”我冷冷地说:“我可以继续留你在万顺,但是,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您放心!司总那会儿给我打电话,要召开董事会会议。您现在是万顺最大的股东,但是,也得走程序进行董事会的选举,您放心,我绝对会让您看到我的诚意。下午,我这就给他们下通知,下午三点开会!”
“好。”我说着,当即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走进浴室。
当冰凉的水冲过来的时候,我努力试着让自己清醒。
当擦干了身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时,我却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活力。
我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死气……
那种心被挖走之后,毫无感情波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