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幽哥的时候，我其实能够隐瞒自己真实想法的。
但是，我不能。
因为我们现在是个团体，如果我们之间再搞出什么间隙，不仅意味着我们的团队破裂，更有可能往反方向发展。
“告诉我，你是不是利用了司庭花？”他问。
“嗯……”我应声。
这是一个肮脏的应声。
谁都知道费城向没有死。
谁都知道司庭花还是个有夫之妇。
司庭花却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深陷。
我知道自己的肮脏，却又无法找到地方去掩埋这些肮脏。
还在将这些肮脏一点点地放大，慢慢地，终将会被所有人知晓。
纸是包不住火的，
就像是我跟童歌的事情，现在被司庭花知道，未来也会被费晓知道。
所有的情感，从开始每个人都不着边际的丝丝清晰，慢慢走到了彼此的纠结乱缠。
面对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我感觉比任何工作上的事情都疲惫。
幽哥看到我眼中的沮丧，站起来，将脚斜跨到楼梯上后，右手肘担在腿上，左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个人面对仇恨都有自己的想法，你选择了最适合你的。虽然让人不齿，但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自己走下去就好。”
“谁不想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说：“可是，谁又知道旭峰和万顺的强大？我若是去搞我的小公司，怕是干到死也搞不定费鹏……”
“如果只是你单纯的小公司，我跟徐年尧也不可能拉你入伙。我今年都四十三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只知道喝酒斗狠的男人呢。”
幽哥笑着，又拍了拍我说：“行了，我理解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利用个女人又怎么了……只是有一点，司庭花很聪明，她既然心甘情愿让你利用，必然也是想要让你与她共度一生。你愿意跟她过一辈子吗？”
“你觉得合适？”我问。
“合适啊……你如果娶了司庭花，我跟徐年尧更愿意跟你同伙。这个社会很现实，不要在乎那些世俗的风言风语。当你站上高位的时候，底层的那些蛤蟆都会闭嘴。但是，当你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别人不会问你经历了什么苦难，他们只会嘲笑你的失败，就连身边亲朋好友都瞧不起你……”
“这个道理，我知道……但问题是，我不会跟司庭花结婚。”我说。
“不结婚的话，司庭花愿意？”幽哥一脸不可思议地问。
“我……”看着幽哥说：“我跟费晓在恋爱。”
“……”幽哥听清了，整个人也懵了。
“还领证了。这是个秘密，你不要对任何说。”我又说。
感觉既然说了，就都说出来吧。
既然司庭花都知道了，幽哥知道，又何妨？
幽哥慢慢收回了跨在楼梯上的腿，站正了身子后，眉毛很是夸张地挑着，半晌才幽幽地说：
“童歌喜欢你，我能理解……司庭花喜欢你，我也能理解……这，费晓？费晓喜欢你，她…图你什么啊？费晓我见过，那家伙就跟个不食烟火的小仙女似的，她，她喜欢你？”
“缘分这东西谁解释得清楚……她不喜欢我，怎么可能跟我领证？”我说着，轻轻低着头，看着脚下踩灭的烟把，看着那黑色的烟灰碾成的黑圈，心里很是阴霾。
情感世界里的欺骗，不会太长久。
人与人的情感会升级，会突破，会达到一种自私的控制程度。
我感觉司庭花已经开始想要占有，想要控制我了。
她虽然嘴上说做情人，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对于她的性格来说，不会那么简单的屈服。
“你这他妈的也太花心了吧？你这可是把你自己往死路上推啊……”幽哥很是严肃地说。
“当时的情况你不了解。费城向收了司庭花所有的权力，还把她扔到南城大区来，想让费鹏和徐年盛他们吃了司庭花。那时候，我迫不得已把费晓当成了自己的杀手锏。谁知道后来司庭花知道了我跟费晓的事后，又去找了费城向，还改了遗嘱……但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费晓被禁足后自杀，费鹏见死不救什么的。挺多事儿。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完。”我说。
幽哥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在小小的楼道里来回转了两圈后，定住身子看着我说：“你这……你这！你这当你自己是神仙啊？”
“童歌不想放手，司庭花不想放手，费晓那边还不敢放手。神仙看了也难受啊……不过，今天跟你说了说之后，心里也算是痛快些了。”
“恋爱中的女人是有些傻，但是，她们不会傻一辈子。等你真面目露出来的时候，那可就是你保命的时候了。之前还感觉稳住童歌很重要，现在看看其他两个更重要。童歌对你做大做强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司庭花和费晓可是两个关键。你一定要处理好了啊。”
我听到幽哥如此说的时候，就有些失望了。
我怎会不知处理好？
可是，如果那么好处理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如此难受。
明天的会议那么关键，我需要稳住司庭花。
稳住司庭花之后，我还要稳住费晓给我股权。
所有的事情都是紧紧冲撞在一起的，根本由不得你做选择。
一切只等明天的董事会会议如何开吧……
总之，要尽全力阻止双方的合并。决不能让费鹏抢了先机。
“我先走了。”我说。
“那个……”幽哥喊住我，看了看房间的方向，似是想要让我去安抚一下童歌，但是，想到我现在的复杂，一摆手说：“算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童歌的事儿，交给我吧！可不能让她知道你在外面还有俩！她知道的话，能剪了你！”
“……”
“对了！”他又说：“徐年尧说明天旭峰和万顺开董事会，等开完会之后，咱们一块儿商量下对付费鹏的事儿。我觉得，明天的会就是个摸底，如果司庭花不同意合并，费鹏八成哥就要出手了。”
“出手到什么程度？”我直接问。
“肯定是警告程度。他现在势力不小，不可能搞太厉害，也不能搞太厉害。”幽哥说。
“嗯，好……”我应声之后，转身便下了楼。
幽哥很聪明，他知道费鹏现在是强势的时候，如果盲目上去搞，只会两败俱伤。
——
开上费晓的车。
行驶在夜幕下的南城。
觉得心情有股莫名的烦闷感。
敞开车窗，一股冷风吹进来的时候，整个人便清醒了很多，却依旧烦闷不减。
就像是心里，少了块儿什么东西似的。
这一切的事情，这一切的感情，这一切的经过，最最清楚的只有自己。
路是自己选的，究竟如何走，只有自己最清楚……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起。
看到是费晓的电话时，赶忙接了起来。
“呜呜……”我还没说话的，便听见了她的哭声。
“费晓！”我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