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你们两人就委屈一下，当个副总吧。”费城向说。
费鹏听后，表情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之前摆出来的理由，顿时失效，两个平打平的副总，岳父母总不至于说什么了吧？
“怎么样？没意见吧？”费城向又问。
我赶忙说：“我觉得从副总做起也是很好的。要不然上来，还不好服众。”
“呵呵，好，费鹏呢？”费城向转头问。
“呵……”费鹏笑起来就比较尴尬了，更像是不服气的冷笑，点了点头，说“行……呵。”
“那就这么定了！”费城向笑着转头看向费晓，“你呀，真是女大十八变，短短几天怎么忽然开窍了？社会可是很复杂的啊。”
“社会很单纯，”费晓精灵似的说：“复杂的是人心。”
“呵呵呵呵……你这丫头呀。”费城向看着费晓当即就笑了，但是，那笑中却又有些许的悲凉，“唉，我的精灵啊……怎么…忽然就长大了呢。呵呵。忽然…忽然很想喝杯酒了啊？”
费晓马上说：“不许喝，医生不让你喝。”
我见状，看向司庭花，司庭花跟我对视了一眼，眼神虽然没了刚才的欣喜，却也是镇定自若的微笑。
“韩飞，你都一晚上没吃东西了。”费雪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手就伸了过来，想要摘我的口罩。
我早有防备，直接站起身，说：“伯父，我感冒了，就不传染给大家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好……”费城向说着，忽然站了起来，“我去送送你。”
众人一听，当即不解地想跟着站起来。
“你们坐，庭花，你能喝酒，多跟费鹏喝几个！呵呵！走，韩飞，我送送你……”
他送我，这是何等的待遇？
我当即主动走下下台阶，去给他开门。
“不用这么客气。”他笑着说。
——
这个小区在半山腰上，大门口在下面，他却朝着山上走去，“陪我走走吧。吃得有些多啊。”
我听后，自然是跟着他，一步步向山上走去。
临近山顶的时候，有个小平台。
平台上有个长椅。
因为是高档小区，上来玩的人几乎没有。
昨夜的暴雨将长椅洗刷得很是干净，他指了指长椅说：“坐下吧…咱俩聊聊。”
“好。”我说着，赶忙坐到了他身边。
他放眼望着整个南城的灯火，眼光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这群平凡而又幸福的人啊。”他看着那万家灯火，忽然开口微笑说。
“……”我没有说话。
“我观察你，真的很久了。”他忽然转过头，看着我。
眼神之清澈，让人觉得他是那么地慈善，但是，想到他的身份，我当即知道这种清澈，或许是一种假象吧？
“是吗？”我坐正了身子，微笑说：“我感觉我简单得都不需要过多观察。”
“我看过你的作品。那些视频。”他说。
我听后，故作谦虚地低下头，说：“那些作品也很简单。”
“可是，在我眼中很不简单。通过你的作品，我可以看到你这个人的心底如何。你接近三十的人了吧？如此年纪，内心还能保有那些纯正，这是很难得的。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小人，你，不是。”
听到他的话，我主动迎上他的目光。
周围的灯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近在咫尺的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表情很认真，眼神很直接，微笑也很真诚……
“您过奖了。”我说。
“没有过奖，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着，转头继续看向那万家灯火，轻声说：“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你搅进这些浑水之中。”
浑水？
“你指的是万顺集团吗？”我问。
“对……万顺集团太庞大了。”他感叹说：“水很深，也很混。司庭花跟了我这么多年，她很清楚的啊。”
“是吗……”我应声说。
那刻，我似乎听到了某种深意。
“本来这个大区经理是给费鹏准备的，为了观察他，我就让他去了上海。可是……呵。”
费城向摇了摇头后，慢慢站起来，走到平台的栏杆处，双手握着栏杆看向远处，继续道：“他跟我果然是一家人啊……做起事来比我还狠，利欲熏心啊。”
我觉得这刻该表现他的提拔，赶忙站到他旁边说：“我会好好努力的，也希望您能看到我的进步。”
“我也想看到你的进步……”
他说着，目光很是淡漠地目视着远方。
我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静静地看着他的手轻轻敲着高档的木质栏杆。
不一会儿，
他的手忽然停止了敲打的动作，
头却仍旧保持原态，目视前方，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楼宇和灯火，说：
“韩飞，司庭花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是从哪儿拿下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