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我跟你打个赌，如果吴明这次找到了真爱，为真爱彻底和家族决裂了，我答应你一件事。如果你输了，你帮我牵个线，我现在那个小公司需要业务。”
章时迎直接了当提出交换条件。
李想却说：“牵线搭桥这种小事情，咱们多年的交情了，还信不过我。”他声音很缓慢，似乎是有些累了，“如果我赢了，你真的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章时迎说：“好。”
她很确信，她会赢。
李想就像他的名字，活在一个理想是世界。
章时迎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很不屑，她很理智地分析。
后来，章时迎想，或许当时李想并不是那么确信他会赢，他可能就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吧。哪怕是很渺茫的机会。
“我看你和那小孩儿挺开心的，怎么跟在一起就冷着脸呢？”王鹤润倒了杯酒，自己喝了一口，装作不在意，话中的醋味满满。
章时迎不需要问他怎么知道李一羽的事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行了，那就是一孩子，你觉得我会和他有什么？”
就像是一场交易，没有筹码的孩子是没有交易资格的。她双眸沉沉，抿了一口酒，在窗边自上而下看去，有一种掌控感。这也是她喜欢这间房子的原因之一。
王鹤润自嘲一笑，他当然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就是很无力，打不破他们固有的局面，随意说说而已。他很想问，如果李一羽不是一个小孩儿，今天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当年章时迎能在贵族学校上学，就是因为她成绩好，永远是年级第一名。
而李想和王鹤润是从小就在贵族学校就读的。
那时候的他们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没有什么羡慕，只有恶意。他们恶意地想将章时迎拉入泥潭。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不要再好好学习。
一个凭借成绩好才能在贵族学校上学的孩子，成绩一旦落后，就会被打回原学校。
为此，他们一伙儿想了不少办法。
当初的洋洋得意，在很多年以后，变成了心魔。
他们摧残了一个饱经沧桑的女孩儿，而那些过去引以为荣的恶意多年后成为了他们的噩梦。
王鹤润想起了李想。曾经有一次，他们谈论过章时迎的事情，李想说：“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畜生，畜生啊，就别想像人一样活。把自己收拾干净点，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用上了，也是一盘好菜是吧。”
那会儿他对李想的话嗤之以鼻。虽然他也承认，自己做的不够好，可是那也是她章时迎活该。
他想李想真是个傻子，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然真的会喜欢上这么个玩意儿。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恍惚想起过去，自己比不上李想，李想自比是个畜生，而他连个畜生都不如，甚至不敢表明自己的爱意。
王鹤润从来不敢开灯，他喜欢在黑暗中摸索，在黑暗中放纵。
灯亮了，他就该慌了。
“你高兴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没有任何道理。
章时迎倒是没有破坏气氛，笑了，但是没有回答。
他眼睛里的深情，只有自己知道。他在黑暗中努力取悦她，不知道是不是有成效，反复的询问没有回应。
在她身边，他的自信被一点点消耗
甚至不敢再问第二次，怕她烦了。
事后，章时迎反常的热情，还给他点了根烟。
“王鹤润，我们到此为止吧。”没有商量的余地，就只是通知他该滚蛋了。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没想到这么突然。王鹤润问：“怎么把我吃干抹净，就要让我滚？”
“你别这么说话，彼此彼此罢了。迟早要分开的不是嘛，总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没什么意思。”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王鹤润看着烟一点点燃烧，一口也舍不得吸。
烟好像是要灭了，又好像要烧个干净。他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当初在一块就是一场交易。
她需要领路人，而他想要她。
“我还有很多项目可以给你牵线的，过段时间我介绍你认识。”王鹤润的自尊不允许他说出更加卑微的话。
章时迎明白他的挽留。
时过境迁，她现在不需要别人引路，在这几年的发展中，她积累了些人脉，离开他没什么问题。
如果想更进一步，需要一个巨大的投名状，显然王鹤润没有这样的能量。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帮忙，不管是因为当初的怜悯，还是为了替李想赎罪，谢谢你。”章时迎不撕破脸皮，用最卑微的语气说出最绝情的话。
王鹤润那时候接近章时迎，用的理由之一就是为了替李想赎罪。也多亏这事儿李想不知道，如果李想知道了，估计不会给王鹤润好脸色的。
“就这几年我对你没有任何保留，所有能给的我都给了，现在觉得我没用了就要分开？”王鹤润的愤怒冲昏了头疼，不经思索质问已经发出了。
“咱们之间说这些不是生分了么。”纤细柔弱的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鲜红的指尖在肩头转圈。
章时迎的眼睛里，王鹤润依旧充满魅力，良好的家庭条件给他充足的养分，整个人在熠熠发光。
可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情人，公司的发展也不需要再用这些手段维系。
就只是不合适了，这是章时迎心中的想法。
王鹤润和她认识这么久了，自然清楚她的心思。早就发现她的野心，她在两人的关系上早就剥脱了个干净，随时可以离开。
可是他呢，甚至没有一个合理的质问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