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守在门外的医馆小厮敲门说道:“几位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是齐家娘子的女子在门外等候,说要见齐大人,我说齐大人正在接受治疗,就让他们现在门口等候。”
齐安说道:“县令大人是不是也在这边等着?”
“是。”
齐年北说道:“让苏清自己进来就可以,至于县令大人,就让他在外面多等待一会儿吧。”
齐安劝解道:“大人,这不合乎礼吧。按照正常来说,您应该先见张大人才对。”
齐年北笑着说道:“我都这样了。他还在乎礼节?要是他在乎礼节的话,那么就让他滚去一边,我没时间搭理他。
我连苏清都哄不好,就不要说是他了,再说了,一个大男人,我哄他做什么?”
齐安随即说道:“还不去做?大人这边的事情还是很危急的。
大人,一会儿还要我们出去吗?”
齐年北靠在墙上,虚弱地翻了一个白眼,“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互倾情愫,你们在旁边待着干什么?难不成还是需要听从我们两个之间是怎么互相倾诉情感得吗?”
“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是担心会对您造成太大的影响,您的身体要是有问题的话,我们都担待不起。”
“你放心,我的身体还不是特别孱弱,要是有问题的话,我也不会让你们离开的,我也不至于蠢到拿自己的身体做事情。”
等到苏清来的时候,就看靠坐在床榻上,赤裸着上半身的齐年北。
这么长时间以来,苏清都不知道齐年北身上的伤势,齐年北似乎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展露出来自己的伤势,就算是在苏清面前,也是不会展现出来自己的伤势的。
苏清看着齐年北身上新添的伤势,又看着那些前些日子留在身上的旧伤,总觉得心里有一些不太舒服,她其实一直不是很了解齐年北这个人,虽然她和齐年北现在是夫妻,但是她一点不了解齐年北身上的伤势,看着一脸笑意,并且对她有着明显耐心的齐年北,苏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像是有一种别样的心绪在心头萦绕,这些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太明显,但是对于苏清这种心里存在齐年北的人来说,是一件令人很是心痛的事情。
齐年北饱含笑意地说道:“你来了啊,阿清,笑一笑,笑起来最好看了,我没事的,不就是受伤了吗?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觉得这是没有问题?齐年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觉得这没有问题?你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这箭羽要是再往上偏一分的话,就会射在你的心脏上,我虽然能够有钱买药,但是我觉得自己没有买你命的钱,你的命要比我所有的财产都值钱。”
齐年北见她有些生气,说道:“你坐到我身边来,我有些累了,你在我身边能够安心一些。”
“你现在知道有我在的话,会安全一些,可是你之前有想过我吗?或者是说,在你齐年北心里,我一直都是不重要的那一个?”
齐年北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事发突然,我总是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计算好的,这世上本就不是所有事情都尽如人意的,阿清,你不要太担心我的。”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是一个很有把握和能力的人,但是我觉得你没必要每次都把自己逼到绝地,没有必要每次都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无需这样的,年北。”
齐年北笑着说道:“这次在余杭县的事情,就是一场完全不亚于战争的事情。
故兵之情,围则御,不得已则斗,过则从。是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预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四五者,不知一,非霸王之兵也。夫霸王之兵,伐大国,则其众不得聚;威加于敌,则其交不得合。是故不争天下之交,不养天下之权,信己之私,威加于敌,故其城可拔,其国可隳。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犯三军之众,若使一人。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故为兵之事,在于顺详敌之意,并敌一向,千里杀将,此谓巧能成事者也。
是故政举之日,夷关折符,无通其使;厉于廊庙之上,以诛其事。敌人开阖,必亟入之。先其所爱,微与之期。践墨随敌,以决战事。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很是麻烦,这次的牺牲可能是最小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太过于在意这些所谓的一时得失,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可能会很为难,但是这算是我对你的请求。”
苏清看着齐年北的脸,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她其实并不想要答应这些事情,但是齐年北眼睛里的那种坚毅,还是给了她一种信念,而这种信念就是她选择相信齐年北的原因。
苏清点点头,说道:“我愿意相信你,只是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你要是让我失望的话,我一定不会轻易地饶了你的。”
齐年北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是没有问题的。
别的事情,我是会有问题的,但是这件事情你放心吧,你夫君还是有一些把握解决这些事情的,不然这么多年在大吴都白待了。”
苏清笑着说道:“我答应你,但是有件事情还是要告诉你,你要是做不好这些事情,我可就不答应你纳妾。”
齐年北无语,苏清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生气地说道:“怎么了,只是和你商量,你都不愿意了?”
齐年北无奈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向这些事情呢?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的,我既然选择你了,就当然会终于你一人的。我以前做的事情有些过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再是那种人的。”
苏清心里很开心,但是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太多的情绪,只是适应上地点点头,随后说道:“好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说什么呢?”
齐年北想了想,说道:“你和张峰都说了什么话?”
“不得不说,这个张峰还真是有一些本事,也就是你的夫人是我,换做是别人,恐怕连话都说不清楚。
张峰一开始说得很委婉,夫人请起,本官是来告知夫人一件事情的。齐大人刚才青衫楼参加宴会的时候,被人用箭羽伤到了,此刻正在南寒医馆中医治,本官觉得有必要告知夫人一声,特意前来告知。
我说得是,多谢张大人帮忙,不知道夫君的伤势如何?
张峰接下来说得是,还请您放心,齐大人的伤势并不是很重,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还是需要经过仔细治疗的,如果夫人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带夫人过去看看。
我说的。谢过大人了。齐林,你去准备马车,我要和张大人出去找老爷。动作快一点,老爷的伤势不轻,要是耽搁了什么,你们可担待不起。
他说,看来夫人和齐大人的感情很不错,不然夫人这般端庄得体的人,断然不会如此失礼的。
……
张峰说的是,夫人不必如此惊慌,这次有着青衫楼的烟梦姑娘帮助,齐大人还是得到了及时的救治的。
而且在刺杀发生的时候,要不是这位烟梦姑娘在一旁护着,恐怕还会有别的事情要发生。
大概就是这些,这些话没什么用处的,也就是他们随便说得内容,他要是想要说什么,应该早就说了,而不是在这种时候用这些没用的内容。”
齐年北点点头,“这家伙说话的时候,你要注意的内容不只有这些,但是只要不太对他的话太过于上心,就不用担心被他欺骗,他要是有这种级别,他现在就不是县令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内容,但是都不是正经的内容,不是说内容上不好,而是都是些和案子以及以后的事情没有关系的。
齐年北最终还是让张峰进来了,让张峰进来的话,一来是让张峰说一些案件,二来是跟张峰探讨一下这次的案子。
他现在受伤,这件案子办不了的情况下,这件案子只能够由着张峰去办,谁让张峰是县令呢。
看着齐年北的伤势,张峰说道:“齐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我还以为齐大人会很危险,看来还是我担心过多了。”
“不应该说得这么详细的,但是我怀疑这次的暗杀有问题,我觉得是那边的人吧?”
张峰点点头,“是这样的,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居然能够想到这些事情,我还以为你想不到这些事情呢。”
“虽然我不懂那边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懂得一些利害关系的,所以我猜测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张峰看着齐年北虽然知道一些内幕,但是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于是询问出来自己的疑惑。
“当然是你去办,我都这样了,总不能让我亲自去办吧?
再说了。这里就咱们两个,当然是你去办了,你要是不去办的话,还有谁能够去办呢?”
“可是,我们当时没有说过这些事情,你让我这么做,不合规矩。”
齐年北笑着说道:“咱们之间还讲什么规矩,你尽管去做,这件事情你自己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一个劝告,您可以不听,但是您最好还是听一听。”
“什么忠告?”
“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不是好事,而且有些事就算是知道很多的话,也是没有太多的用处的。”
“我明白,不用你教,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但是你最近这些日子也安分点,有人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