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安一听到王海泽要动刑,知道这是对付他的最好时机,也是说道:“哦,王大人居然要对付你?可是王大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啊?
要知道王大人在吴县的名声一直很好,少有人能够像是王大人这样,在吴县得到勤政爱民的称号。
像是这种勤政爱民的大人,怎么可能对你这样一位朝廷命官动手?
而且你只是涉嫌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王大人难不成还能够因为别的事情对你动手吗?”
“王大人要治在下一个藐视公堂之罪,在下不理解王大人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王大人是这么说的,‘尔这无耻之徒,本官念在你与本官同在朝堂为官,你又是年纪轻轻,对你还算是有一些仁慈所在,却不料你这厮不思悔改,居然在这里大言炎炎。你这厮居心叵测,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思,居然还有心情妖言惑众……别的事情不说,本官就先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只是这一项罪责,不知道你如何应对?
来人啊,给这家伙上刑,让他知道我大吴的国法森严。’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处置使大人要是不愿意相信的话,可以问一问在场的所有人,在场的人不只有花家的人,还有吴县衙门自己的人。
或许花家的人会向着我说话,可是吴县县衙当中的人应该不会向着我说话吧。
诸位自己说一说,要是没有事情的话,我何必说此话呢?”
白寻安看向堂下众人,众人不敢看向他,于是白寻安问道:“果真如他所说?来人,回答这个问题,不要想着欺瞒本官。本官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是被我发现有人隐瞒我的话,我保证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王法的。”
听到他的话,花家镖局的人自然是把自己知道的话都说了出去,吴县县衙也不是王海泽的一言堂,自然是有人站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
白寻安走到县令的主位上,然后缓缓地坐下,随即开始把玩手中的惊堂木,他玩味地看向王海泽,说道:“王大人作何解释。难不成王大人觉得我是在污蔑你吗?
要是我在污蔑你,这吴县县衙的人也不至于污蔑于你吧。
还是说,您这位吴县县令,想要给我这位处置使定罪呢?
我觉得你也不需要给本官定大罪,你只需要给本官定一个藐视公堂之罪就可以了,本官觉得藐视公堂之罪最是合适了。
毕竟您所骂的话,还是很适合我的,无耻之徒,不思悔改,大言炎炎。居心叵测,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思,妖言惑众。
我觉得我这个处置使做的不好,要不我和陛下说一声,让你去当处置使吧。我觉得王大人比我会当处置使,我这个处置使最多也就是能做一些事情,您这个县令却是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处置使大人恕罪,是在下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故此才说了这些话,不是因此对大人有所欺瞒,也不是对朝廷所做的事情有任何怨言。”王海泽不知道白寻安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但是人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就算是苏州刺史在这里,也需要看着人家的脸色行事,更不要说他这个县令了。
“王县令这么说,那就是这样吧。只是本官希望王县令能够记住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不是王县令想做就能够做的,也不是王县令想解决,就能够解决的,这件事情我会如实禀告陛下,到时候会由陛下亲自和您讲解一下这些事情的,至于您是怎么想的,那就和我关系不大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把人给我放了就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不然内卫找到我身上,我可就全然不管你了,本官的话就到这里为止,王大人好自为之。
本官回去了,王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做,应该心里有数吧。”
等到白寻安走后,王海泽才想起自己能呼吸,他刚才一直都处在憋气和大喘气的转换当中,他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倒不是他特别恐惧这些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让他难以接受。
“还不给齐大人松绑,你们都傻了吗?”等到王海泽缓过来后,他对着在场的人大声喊道。
那些被白寻安吓坏的人终于也是缓过劲来,他们把齐年北从椅子上松开,虽然白寻安已经离开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事情就像是折磨一样。
他们可以对齐年北做很多事情,因为白寻安暂时是不在这里的,可要是白寻安回来的话,那么他们将要面对到的事情,也注定是不一样的。
“齐大人,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还请您能讲一下这件事情的来由。”
齐年北坐在长凳上,看着勉强还算是坚挺的王海泽,笑着说道:“王大人怎么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和刚才的样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还是喜欢您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您再展示一下自己桀骜不驯的样子?
事情是这样的……”
齐年北嘴上虽然在为难对方,但是实际上也没有说太多没用的话,他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有些事情只是他想做就去做的,而不是那种别有用心,他之所以选择说前面那些话,无非是嘴贱。
他其实是想告诉他们这些事情的真相的,要是不告诉他们这些事情的真相的话,那么他做的那些计划都是没什么用处的,但是要是轻易地告诉对方,恐怕也会被对方怀疑,不轻视你的对手,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应该去做的事情。
齐年北知道自己平日里不太遵守契约精神,但是在这种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万一对方身后也有那种智谋团,恐怕他的计划也会被认出来的。
白寻安出面一次两次还好,要是出面的次数多了,恐怕是会有人怀疑他和白寻安之间的关系的。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调查江南东道的事情,要是这件事情不完成的话,他以后在江南东道要待上好多年。
“看来是本官污蔑齐大人了,为表达本官的歉意,还请齐大人到府上一聚,本官为齐大人准备饭菜。”
齐年北摇了摇头,“本官还要去内卫那边办些事情,这次离开长安城是陛下的惩戒,要是不和内卫说这些事情,我怕不是要被内卫惩治了。”
“那就等到您从内卫府上回来,等您从内卫府上回来的话,我们再去吃饭也是可以的。”
“内卫那边可能会直接把我送到余杭县,不然会延误时间的,内卫那边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很看重的。
而且我身边还带着家眷,她不喜欢在外面吃饭,所以谢过大人的好意。
如果大人觉得对在下有些亏欠的话,大人可以把这些花家的人都放走。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看到那人是直接把人接走后离开的,他们也没有别的交流。
而且他们镖局行事就是如此的,总不能叫人家镖局不做生意吧?”齐年北还是打算为花家镖局说一些话的,要是王海泽真打算为难他们的话,他们不想花些钱,也是不行的,就算是白寻安要帮助他们,也不是很稳妥的事情,因为处置使得青睐,恐怕会给他们带来一些祸患的。
王海泽当然打算卖给齐年北一些面子,虽然齐年北得罪了皇帝,但是那说明他能够接触到皇帝,像是他那位同年,要不是距离皇帝太近,恐怕被人砍了脑袋后,才能把名声传出去,于是他果断答应,“等他们签供画押之后,就把他们都放回去。”
“那要是没有要我做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去找内卫了。告辞,王大人。”
“齐大人慢走,我送你。”
两个人一起向外面走去,路上,王海泽问道:“齐大人如此年轻,为什么要来这里当一个县尉,是家中想要让您来这里锻炼锻炼吗?”
“这倒不是,被贬了。因为触怒陛下和齐国公。”
“齐大人怎么会惹到这两位呢?”
“就是办案的时候,说了几句重话,有些时候说错话了,也是难免的事情,人总是要有犯错的,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呢?
但是陛下也没有过于苛责我,只是骂了我几句,还留着我这条命没砍了我的脑袋,就已经是对我的仁慈了。
也不知道要在这地方待多长时间,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十年二十年。”
“齐大人在长安的时候,当的是什么官职啊。”
“只是个大理寺的闲官,一个大理寺主簿。”
王海泽心里一惊,虽然齐年北得罪了皇帝,可是看着他这个年纪,能够当上大理寺主簿,哪怕现在被贬,可是前途谁也说不定,得罪皇帝的人不是永无翻身的可能,还有可能翻身,新皇登基,只要不是被先帝特别照顾过的人,都有可能恢复原来的位置,谁也说不准十几年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