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我,知道这种事情,当然也不会太舒服。何况是像他这种孝顺的人,一直都把自己的父亲奉为圭臬,若是此时出现这么一档子事,换做谁都会道心破碎的,你我二人皆是如此。”
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沉默许久,都没有再说别的话。
过了许久,安阳公主笑着和苏清说道:“苏姑娘,马上就要开始了。”
安阳公主的话声音很大,让还在沉思中的齐年北两人都反应过来。苏清距离两人这边有些远,但是安阳公主还是能够听清楚一些的,只是她素来聪慧,知道这些事情和她关系不大,她也就没有多管,而且她还是从自己母后那里学到一些遵守妇德的话。
安阳公主虽然自小就不像其他皇女学习太多的为人妻后的事情,但是很多东西还是要会的。皇帝以前没有答应让人教授安阳这些礼法,但是皇后还是教了他一些,而且安阳自己也学了一些。
因为安阳自从年幼时开始,就对宋衡一见倾心,所以安阳小时候也学了很多她认为宋衡会喜欢的东西,虽然她以前学的东西和现在的生活关系,甚至还有很多东西是宋衡不喜欢的。
但是对于安阳公主来说,这些事情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对于真正喜欢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借口。真正喜欢的人,从来都不会找借口,只有不喜欢你的人,才会找很多借口,哪怕你觉得这个借口是你为好,但还是借口,真正的喜欢,是哪怕知道不可能,也要在一起。他们会考虑后果,但是那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事情,要是连在一起都做不到那什么后果不都是无稽之谈吗?
宋衡笑着说道:“专心听一听,这种机会可不常见。”
“您也知道,我要是有慧根,能够听懂这些的话,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去当个真正的道士的了。所以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做些简单的事情,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算计这件事情,又不是担心是出现案子,我都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所以我出现在这里,能做的事情,就只能够在这里等待着有些什么事情发生,要是想让我听懂这些内容,恐怕要等到我能够听懂这些事情的时候。”
宋衡眉头紧皱,“你能够听懂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能听懂的时候。大概就是不知道。”
宋衡笑骂道:“你小子也不会说正经的话,说自己永远听不懂,就说自己永远听不懂就好了,在这里说什么没用的话。
难不成对于你来说,这些东西就那么难懂吗?”
“这种东西就类似于你听不懂我说的那些话,比如我对案件的一些独特的看法,你也是不懂的。就算是我给您讲,您有时候也是听不懂,因为对于您来说,很多事情就像是一种魔咒,您不懂的事情,永远也无法懂得。”
宋衡若有所悟,却是不置可否,对于他来说要比不说更好,不说的话,答案就只放在他自己的心里,说的话,答案反倒是会放在他的心上,对于别人的影响不知道,但是对于他自己的影响更大一些。
“不和你争辩了,和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小子就像是一潭死水,但凡你的坑里面能够养一条鱼,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齐年北听着宋衡的话若有所悟,随后缓过神来,“您说的话好像有问题,怎么像是我刚才说过的话一样,您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有问题,所以早买法能够我所说的话吗?”
宋衡笑着说道:“你都知道,干什么还要问我。”
“您还有心情拿着我开玩笑,那我就不坐在你身边了,我去苏清那边坐着,反正我也是要睡觉的,在您身边和在苏清身边都是一样的。”
齐年北走到苏清身侧,靠在椅子上,趁着苏清不注意,拉过苏清的手,然后直接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说是睡觉,其实睡不睡得着,都是另外两说的事情。
苏清注意到他如此,问道:“你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在这种时候还睡觉啊。”
“觉得身体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休息,总不能带着病还强撑着吧。没事的,你们继续聊你们的,我也不一定会睡着,更多还是闭目养神。”
苏清用另外一只手帮他整理整理头发,“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说话的声音小一点,能睡就睡一会儿,你本来也是不喜欢这种东西的,要不是陪我来这边,恐怕你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没事的,你开心最好,我在哪里都是歇着,别松开我的手,我害怕自己睡不着。清清,你最好了。”齐年北有些疲倦地说,这让原本就有些对他着迷的苏清,像是吃了药一样,神情有些亢奋,要不是齐年北现在还拉着她的手,她可能一下子跳起来,哪怕是面对到身边有安阳公主的时候。
安阳自然是听得到他们两个说悄悄话,再小的声音,也顶不住她离得近,至于宋衡,只是因为耳力不错。他对齐年北的本事很是赞赏,这小子嘴上说着学不会,可是实际上学会的速度很快,俨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超越他这个老师。
齐年北思索了一小会,最终觉得自己真有些疲倦,脑海中的事情逐渐蒙上一层朦胧的雾,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想不真切便是慢慢地昏过去了,等到他醒的时候,看见的不是苏清,而是一脸愁容的宋衡,宋衡看着他说道:“起来,出事了。”
齐年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宋衡那张布满愁云,像是阴天的脸,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是大事,但是不大,说是小事,但是很大。”
“小事,能多小。”
“骂人而已,而且只是一些危言耸听和凭空臆测的话,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但是这番话要是真的,恐怕就很危险了。”
齐年北想了想,“我觉得这不算特别为难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其实也挺大的,因为对方骂的人不是被人,是咱们的陛下。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吧,陛下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听到过这些事情,总不至于因为被人责备一句,就发生了大事吧。”
宋衡犹豫片刻,“要比这件事情更大,大到你现在觉得没多大问题,可是等我讲完之后,就不一样了。”
“您就别在我这里卖关子了,要是没事,我就睡觉了。”
“现在当然是没事,不过是那位西域高僧死了。只是重要的事情在后面,那位高僧死之前,在这里留下了一些画面,和一些话。”
“什么话?什么画面?您别卖关子了,这些事情可都是大事,稍有闪失,可就是人头滚滚落地了。”
宋衡无奈地说道:“我现在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在场的诸位,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就先说说他是怎么骂陛下的,小点声就可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是还请您全部告诉我,不然我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有遗漏的地方。”齐年北并不知道对方会骂的多狠,所以就当做了解案情。
“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
大概就是这些话了,我倒不是没记住了,只是再说下去,我怕被内卫惦记住,我这个身份要是多说这种话,恐怕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这篇文章写的太好了,就是太好了一些,不然陛下应该不会太在意。”宋衡的声音很小,像是他这种身份,能够估计这些事情,并且这么说,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危险。
齐年北听到这件事情后,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就算是他,也没想到对方骂人居然会用这些话,要不是宋衡还知道有些话不方便说,恐怕会更加难听。
“那高僧是怎么死的?”
“在台上高诵完这些内容后,就直接坐化了。因为檄文的内容不多,所以并没有来得及组织他。而且在读完这些之后,他还在着天空中给我们留下了一些画面。”
齐年北皱着眉头问道:“能是什么画面?”
“画面的话,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当年陛下在朝堂上逼宫太上皇的事情。”
四周的人都已经离开,就连苏清和安阳,都被宋衡安排人带走了,之所以没搭理齐年北,是宋衡想要齐年北在现场和他一起处理一些事情的。
“什么?那种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事情已经是不会被人提及起的秘密了吧。这么多年来,敢在朝堂上提及起这件事情的人,都被陛下处死了。甚至还有几位御史被陛下株连九族了,虽然名义上不是这件事情,但是实际上都是因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