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儒气冲冲地揪着胡子,这逆徒真是天天惹他生气,若不是在基因学上有点点儿成就,老朽才不会找上他!
“你这逆徒!老朽要把你逐出师门!”
“哎哟哟,洪老头儿又生气了,怕怕~风好大啊,我听不清,洪老儿你在说什么?”
洪儒要被气晕了,等逆徒来了京都,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不管你在哪,明天就给我来京都!”
“什么,洪老头儿你在京都准备了酒席,要请我吃饭?”
“带上你的狗屁基因学,来给我打下手帮忙!”
“什么,你还要自掏腰包,好吃好喝地供着,请我逛京都?”
“啊呸!”
洪儒“滴”地一声挂了电话。
和逆徒通话一次,要折损几年寿命啊!
徒弟哈哈哈地笑起来,乐得直不起腰。
“夏医生,您...没事吧?”
夏浮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把手机揣进兜里:“我没事,咱进去吧哈哈哈。”
哎哟哟,难得洪老头儿有事求他帮忙,这不得好好敲诈洪老头儿一顿。
护士看着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颠的夏浮,不禁怀疑着:这真的是外聘专家吗,怎么没个正形?该不会是什么精神病患者假扮的吧?
她偷偷核对着主任发过来的照片,确认没接错人,心底更纳闷了。
夏浮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走进大门。
他随意地抬头一瞟,欸嘿!京都第一医院的牌匾真好看,不知道挖下来去卖值几个钱?
夏浮四处打量着,忽然步子一顿。
他揉了揉眼,看向一老一少两道背影。
“奇怪,是我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看到洪老头儿了?”
洪儒和苏明玥走到了病房门口,和许野碰头。
苏明玥为两人互相介绍着:“yeezy,这是洪儒老先生。洪老先生,这是许野,你可以叫他yeezy。”
许野同洪儒握了握手,带着他们走进病房。
“舅舅,苏七来看你了。”
苏明玥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跟着喊了声舅舅。
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费力地睁开眼:“是小苏啊...”
他记得这孩子,当年瘦瘦小小的,个子也矮矮的,靠着来网吧打游戏赚几个饭钱。几年不见,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苏明玥应了声,问许野:“医生说舅舅的情况怎么样?”
许野摇了摇头:“不太好。”
舅妈去世后,舅舅一个人拉扯妹妹长大,起早贪黑打很多份工,过于劳累了。如今肩痛、腰痛、膝盖痛,浑身是病,过度劳累也引起了心血管疾病,难以根治。
起初生病,舅舅还拖着不肯去医院看病,怕花钱。一拖再拖,病情持续恶化,舅舅受不住了,才去医院看。可是镇上小医院医疗水平有限,检查不出什么,舅舅就认为没事,照样干活。
直到一天突然发病,昏倒在客厅。
还是妹妹给许野哭着打电话,许野这才知道,把舅舅接到了京都最好的医院。
洪儒听得直摇头:“病可不能拖,越拖越严重。出了问题要早点去看才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舅舅表情苦涩:“看病太花钱了,一住院动不动就是几千上万,悠悠还在念书,花销也高。我要是用在自己身上了,悠悠的学杂费就成问题了。哎,我想着就是,拖一拖,总能捱过去的。”
悠悠就是许野的表妹。
许野忍不住说道:“舅舅,我说过很多次了,妹妹的学杂费我来出就是,你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舅妈也不在,要是你的身体垮了,妹妹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不成。哪怕你赚了钱,那也是你的。”舅舅摇头,“野子,你是个好孩子,已经帮了舅舅很多了,舅舅不能再要你的钱。”
舅舅偷听到许野和医生的谈话,他这个病,难以根治,动个手术就要十几万,就是靠钱续命。野子好不容易赚了钱,能离开小镇,闯荡自己的新天地,怎么能把钱一直耗在他身上呢?
“野子,听舅舅的话,舅舅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什么的,躺两天就好了。”
“舅舅,让这位老先生帮你看看吧。”苏明玥忽然出声。
舅舅这才注意到,苏明玥身旁有位年迈的老者,留着长胡子,背着药箱,看着就是一副悬壶济世的模样。
“这位是...?”
“这是洪儒洪老先生,他是...”
“老朽是退休的老中医。”洪儒接过话,面不改色地给自己编了个身份。洪儒搭上舅舅的手腕,细细感知着。
片刻,洪儒拿出纸笔开了个方子。
“照这上面的方子去抓药,固本培元的,对你舅舅身体有好处。”
“多谢老先生。”
许野相信苏七,没有任何怀疑。苏七来探望舅舅,却专门带了位退休老中医,明显就是来帮舅舅看病的。不论方子有没有用,这份情意他都记在心里。
他伸手去接,药方却被一双手拿走,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来换药的护士凝着眉,表情不悦:“哪来的江湖骗子,跑到这来招摇行骗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老头儿神叨叨地给病人把脉,还装模做样地写了张药方。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京都第一医院,医疗水平最全面最先进的地方,不信医生开的药,却请个江湖骗子来开固本培元的方子。
还固本培元呢,真正的固本培元药方可难得了!
怎么可能一个老头儿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
护士给舅舅换了输点滴的挂瓶,嘴里念叨着:“这种骗子我们见得多了,不要随便相信。”
洪儒的方子被扔,他气了:“你这小护士才是骗子呢!老朽我正正经经开的方子,你凭什么说我招摇行骗?”
护士翻了个白眼:“你这老头,别来妨碍我工作,不然让保安把你请出去。真的是,骗人都骗到京都第一医院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护士持续输出,看着许野和舅舅的神色像是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