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老王爷受了风寒,病情加重,卧床不起。
“大夫,怎么样。”沈安然问。
“回王妃,老王爷恐怕是撑不过半月了。”大夫面色凝重说道。
送走大夫后,老王爷悠悠转醒,声音沙哑,轻唤时今宴到床边。
“今宴啊…”
“姨夫,您感觉怎么样。”时今宴来到床边轻声问道。
“姨夫怕是不能看你成家了,书睿是好孩子,不要辜负人家。”老王爷浑浊的眼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小侄子,叮嘱说道。
“姨夫…”时今宴声音哽咽。
“安然,璟儿。”
“父亲。”司徒璟干涩的应了声。
“你们要好好的,昨夜…你母亲和,和姐姐来找我,…告诉我,让你们好好的…”老王爷声音断断续续,努力说出话。
“好,我们会好好的。”沈安然难过说道。
老王爷睡下后,沈安然和司徒璟一起在老王爷小院亭子里坐着。
“然然…”司徒璟坐在石凳上,面无表情,就这么望着不远处儿时一家人一起玩的秋千。
沈安然起身,把司徒璟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司徒璟宽厚结实的后背。
他不知道现在要说什么,他只能默默陪在司徒璟身边。
亲人的离世是一生的潮湿,谁都避免不了。
司徒璟双臂环住沈安然的细腰,头在怀中蹭了蹭,吸取沈安然身上的力量,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
三日后,老王爷跟老王妃坐上马车,老王妃说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老王爷去世那晚,阿橘在老王爷房门不停来回走来走去,喵喵直叫,众人赶到时,老王爷已经去世了,但脸上却挂着笑容,他要和夫人还有女儿团聚了。
王府一夜间挂满白绫,三日后,老王爷出棺,和老王妃葬在了一起。
李君彻在祠堂给母亲,外祖父,外祖母上香后,向跪着的司徒璟告别了,朝中已经堆积很多事务了。
沈安然处理好事务便来到祠堂。
“王爷,先起来吃些东西吧。”沈安然上前把司徒璟扶起来。
最近两人一直是沉默状态。
回到栖云堂,阿原早把膳食备好了,两人又是沉默的用了膳。
躺在床上,司徒璟侧身紧紧抱住沈安然。
“然然,你会离开我吗?”司徒璟的下巴搭在沈安然颈肩,声音微小。
“不会的。”沈安然说。
“真的吗?”司徒璟闷声道。
“你别瞎想,我永远在这。”沈安然拍拍司徒璟的手背,轻声安慰道。
就算你要走,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
李君彻内心烦闷忧伤,让苏南等人自己坐马车回宫。
“皇上,万万不可啊!要是您有什么闪失…”苏南等人跪下,颤抖说着。
“别让我说第二遍。”李君彻眼神阴郁,冷声道,
“奴才不敢”
李君彻也懒得理他们,跨上马疾驰而去,出了城门,他便任由马儿飞驰,去哪里都行。
刚把后官妃子全部打发走,又被塞进一个妃子,登基以来他没有碰过任何人,所以一个子嗣都没有。
朝中又有大臣以死相逼劝他立后纳妃,每天都上演这种戏码。
但他只要一个!
敬爱的外祖父又离世了,他需要一个宣泄口,短暂逃离这让人窒息的世界。
李君彻呼吸着新鲜空气,马儿慢慢停下来,李君彻牵着马儿来到了京城郊外的回南湖边。
落日西沉,余晖穿过芦苇,片片芦苇随风飘荡。
在马上的李君彻视野开阔,突然在湖边看见一个倒下的身影,不禁警惕起来,让暗卫上前查看,身体被翻过来,宋长歌俊俏的脸展现在眼前。
李君彻看清容颜,呼吸一滞,急忙下马上前探了探脉搏,随后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你没事
随后从密道把人带回皇宫,他没想到,派出暗卫找了这么久的人,今天竟然这么轻易地找到了。
皇宫内,李君彻细细的帮宋长歌擦拭着沾了泥土的脸蛋,望着日思夜想的人儿,眼眸里翻涌着热烈的情意。
这次,他不会再放他走了。
时今宴回到府中时,夜已经很深了,府内冷冷清清,毫无生气,他想见段书睿,非常非常想。
却不可以,这么晚会打扰到书睿,时今宴只觉得无边的寂寞和酸涩。
“大人,夜深了,早些休息吧。”小绿见时今宴一直在院子吹冷风,鼓起勇气上前说道。
刚立府,府上下人很少,而且大多是生手,沈安然便想着派王府的几个下人去帮忙。
小绿抓住机会,主动请缨来到段府。
“嗯。”时今宴随意应了句,便回房了。
小绿望着远去的高大背影,内心激动澎湃,这是她第一次跟时今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