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李盼儿端着放盘子走了出去,前脚刚离开的时候,后脚凌箐箐就进来了。
“怎么样?给你找的专职保姆,就伺候你一个人,感不感动?”凌箐箐走到床头,笑着问道。
“不敢动不敢动,一动浑身疼。”林凯也是笑着回应道,因为身上全是伤,所以不敢动。
凌箐箐的笑容顿时消失,这就是个木头疙瘩,和他说什么都是白说,道:“我管你敢动不敢动,还等你发挥价值,把这钱给我赚回来呢。”
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即便是好心也要找个理由来讲,林凯知道她的性格,也就是笑笑没有反驳。
“我现在整个人都不方便,你请一个女孩子回来,是不是太为难人家了?主要是我上卫生间都得人帮忙。”林凯看了看门口,然后小声说道。
“找别人就为难,那你让我帮忙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为难我?”凌箐箐看着他,说话好没良心哦,自己不是女孩子吗?自己不为难吗?
林凯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讲,弱弱地说道:“那不是没有办法嘛。”
当时家里就俩人,不让她帮忙让谁帮忙?管家那个逼老头子?恨不得抽他一顿呢!
“少来,既然知道为难,就不要欺负人家女孩子,说话尊重点人家。”凌箐箐没好气的说道。
说完后又补充道:“我本来是给你找个男佣人回来的,毕竟方便,但是正好上李盼儿,她说家里困难,求我帮忙,我和她说了情况,她同意才来的。”
先是表明自己不是故意请一个女保姆回来的,毕竟不方便,强行人家来,也会为难人,然后又小声的说道:“盼儿家里条件不好,母亲不在了,父亲又生病了,弟弟念高中,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所以才从老家上来的,你也别为难人家,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知道吗?”
林凯点点头,刚才还纳闷是怎么回事呢,现在算是明白了,小声说道:“既然家里困难,你就多给点钱,照顾人也不是件容易事。”
凌箐箐用力的点点头,更小声的说道:“放心吧,我都说好了,给她开双倍工资,这些钱都从你的工资里扣。”
“我哪里的工资?”林凯脸色一僵,然后得意的笑着问道,一共还没上几天班呢,现在都躺在床上了,哪里来的工资?
凌箐箐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道:“也对,那这样吧,从你以后的工资里面扣。”
“算你狠。”林凯这回没招了,咬着牙说道,寻思着凌家和周扒皮家到底是啥关系?还能扣以后的工资,多新颖啊!
这时候,李盼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说道:“我能进来吗?”
“可以,你以后进来不用敲门,他也给你开不了,两手都受伤了,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凌箐箐扭头说道。
林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又开车了?这女人也没看上去那么高冷和严肃啊!也是个腐女!
李盼儿笑着走进来,好似没听出来凌箐箐话中的不对劲,或者是自动过滤掉了。
径直走到卫生间里,接了一盆热水,拿着毛巾一块走出来,来到床边说道:“林先生,已经不早了,洗一下脸睡觉吧。”
“盼儿,你的房间在楼下,你一会儿忙完就到下面休息,房间里的电话是通着的,有事他会找你,我先回去了。”凌箐箐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凌箐箐离开后,李盼儿在热水里洗好毛巾,然后温柔的给林凯擦拭着脸。
“林先生,你要洗脚吗?”李盼儿收好毛巾,看了看林凯的脚问道。
林凯摇摇头,说道:“我不方便动,不用麻烦了,你也回去早点睡觉吧。”
说完后,看着李盼儿的手,疑惑的问道:“你手指上怎么都是茧?一个女孩子的手怎么会这样?”
刚才给他擦拭脸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手指上的茧很厚,像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
被他这么一说,李盼儿则是缩了缩手,低声解释道:“我们山里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不管男女,从小都干农活,所以手上都是这样的。”
听着她这么解释,林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老家是哪里的?还会变成这样?”
李盼儿笑了笑,说道:“我老家是山里的,离大城市很远,我们出来一趟都很不容易,乘坐着铁索出来的。”
“什么?铁索?什么铁索?”林凯顿时纳闷了,是自己见识不行吗?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一种交通工具?
李盼儿听见林凯的疑惑后立马笑了起来,说道:“林先生是大城市的人,自然没听过,我们老家没有路,想出来的时候得越过一条悬崖,悬崖两端连接着一条铁索,人坐在筐里出来。”
听她还这么一解释,林凯算是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交通工具,感情是滑吊索啊!
“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呢?那你们村为什么不直接都搬出来?外面生活环境不比连路都没有的地方好吗?”林凯和她聊了起来。
李盼儿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出不来啊,出来以后找不到工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年轻人还好一点,可是村里基本上都是老人,他们出来生存不了。”
这回林凯算是明白了,这不是不愿意出来,这是真的出不来,但是这种事情谁都没办法,于是说道:“那你既然出来了,你就好好在城市里生活,以后生活好了,就能把家里人都借来,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大城市里的教育体制比村里好多了。”
李盼儿点点头,眼里似乎也是充满了期望,见识到了大城市的生活,自然是不愿意窝在山村里。
老人没办法,可是她还年轻,还有奋斗的能力,说完后,就端着盆子离开。
林凯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李盼儿的手,食指上全是厚厚的老茧,母亲没了,父亲病了,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弟弟,家在一个进出需要滑铁索的山村里,这日子可真是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