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鸣冲着曲云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从衣袋里掏出工作证来递了过去。
曲云成双手接过魏一鸣的工作证,认真查看了一番,递还了过去,一脸惶恐的说道:“魏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误解你了,请不要介意。”
“曲叔,您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魏一鸣开口说道,“我的身份特殊,之前没有说真话,请您勿怪!”
“魏同志,这事都怪我,您多见谅!”曲云成急声说道。
魏一鸣见状,连忙摆手道:“曲叔,领导对你们市一建的事非常关注,特意让我来了解一下情况,您能不能和我说一下相关情况。”
“你要了解一建的情况,那可真是找对人了。”曲云成自信的说道,“市一建刚成立时,我便在了,从的车间主任一直做到副总,对相关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
魏一鸣轻点了一下头,道了声谢谢之后,直接发问道:“曲叔,在这之前,我做了一番了解,据说市一建的没落和您的继任者有很大关系,是这样吗?”
魏一鸣知道仅凭一张小小的工作证并不能完全打消曲云成心头的顾虑,他必须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来,才能让其完全信任他。
听到魏一鸣的话后,曲云成轻点了一下头,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魏同志,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市一建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不客气的说,有百分之八十拜姓韩的所赐!”
“曲叔,你就叫我一鸣吧,顺口一点。”魏一鸣,开口说道,“韩升我们待会再说,在此过程中,总经理宋方强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韩升有问题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市一建的没落与东盛建设的迅速崛起都说明了这点。得到柳传松的密令后,魏一鸣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宋方强仅仅只是畏惧韩家兄弟的权势而不作为吗,他身上有没有其他问题。
曲云成听到这话后,抬眼看了魏一鸣一眼,面露犹豫之色。
魏一鸣见此状况,压低声音说道:“曲叔,不瞒您说,我的工作关系虽在市府办,实则却是为老大服务的,我是一把手柳传松的秘书。”
魏一鸣说这话时,将声音压的很低,几乎套着曲云成的耳朵说。
曲云成在市一建近乎待了一辈子,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在他的头脑里装着,魏一鸣要想从他口中掏出真话来,必须得到他的充分信任,在此情况下,他只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他这话一出,曲云成的脸上顿时便现出了几分激动与紧张的神色。眼前这位是一秘,那便说明是柳传松让他来调查市一建的事情的,这让曲云成如何能不激动呢,同时,还夹杂着几分紧张。
“魏秘书,感谢您的信任,您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我了,那我老曲也不藏着掖着了。”曲云成将心一横,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魏一鸣听到这话后,先是冲着曲云成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在施工队出事之前,宋方强和韩升不是一路人,宋为此还向市里的有关部门反映过韩的情况。”曲云成说道,“不过后来他便发生了变化。”
魏一鸣听到这话后,连忙开口道:“曲叔,你说施工队的事便是指韩升想让一建的施工队加入东升建设,有一个施工队长不乐意,第二天便出车祸的事吧?”
曲云成听到魏一鸣的话后,一点也不意外。他既然针对这事做过调查,知道这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魏秘书,实不相瞒,那个施工队长就是我的侄儿,至今走路还得拄着双拐。”曲云成一脸阴沉的说道。
“曲叔,不知能否安排那个施工队长和我见一面,我想和他聊聊。”魏一鸣提出要求道。
市一建副总韩升身上的问题很多,却以这起“事故”的性质最为恶劣,魏一鸣决定顺着这根藤去摸瓜。
曲云成抬头看了魏一鸣一眼,沉思了片刻道:“魏秘书,这事我不能答应你,不过可以帮你这想法转告大海,他愿不愿意谈,我也做不了主。”
“曲叔,那个施工队长叫曲大海?”魏一鸣问道。
曲云成听后,轻点了一下头,魏一鸣则暗暗将这个人名记在了头脑里。
“曲叔,你的意思是后来宋方强和韩升同流合污了?”魏一鸣转化话题道。
曲云成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姓韩的手为了拿下宋方强可没少下功夫,据我所知,姓宋的最终应该是栽在了女人身上。”
魏一鸣之前的判断一点不错,曲云成对于市一建的事知之甚深。昨晚,他在向老王头、老张头打听这事时,两人对总经理宋方强的事一无所知,甚至他还怀有深切的同情之心。
“哦,曲叔,你能详细和我说说说这事吗?”魏一鸣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性,压低声音问道。
曲云成没有开口,而是下意识的在衣袋里摸索了起来,魏一鸣一看这架势便意识到老曲这是想抽烟,连忙掏出烟盒递了一支过去,并帮其点上了火。
曲云成轻道了一声谢谢后,猛吸了两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弄白色的烟雾,又从鼻子将其吸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老烟枪。
魏一鸣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开口道:“曲叔,你的烟瘾不小呀!”
“以前,我一天要抽两包,现在连饭都吃不上,还抽什么烟呀!”曲云成情绪低落的说道。
魏一鸣看着曲云成浑浊的目光和一脸茫然的表情,心里很是一疼,他无法理解老曲这一批人对市一建的感情,正如后者无法理解曾经市建筑行业的老大,如今却变得举步维艰、濒临破产一般,这样的痛楚,没有亲身经历的人,绝对无法体会。
魏一鸣没有再开口发问,而是陪着曲云成一起默默的抽烟,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