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涯一直说自己有罪,甚至交代了很多他曾经迫害冯福明的事情。
警察讲究证据,再加上他说的,很难把他放出去。
只要被害人一个点头,牢饭三年以上起步了。
霍锦涯被拷在椅子上,低着头,抠着手指甲,他的眼神很晦暗,整体给审讯他的警察一种错觉。
他好像在下一刻会杀人一样。
可是他现在这样,自杀都困难,怎么可能杀别人?
“霍锦涯,你哥哥给你找了律师,你有权选择见与不见。”
为他辩护的律师吗?
“不用了。”
警察:……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想坐牢,甚至想求死的人。
上辈子他被梁世修抓到动了老爷子的氧气管,就直接被抓走,后来非常顺利的坐了牢,从此就开始了地狱般的赎罪生活。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梁家会继续保你吗?做梦,霍锦涯,你动谁,害谁,我都可以容忍,唯独不该伤害爷爷,你知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是被爷爷带大的,你该死。”
他被判了刑,探监都要隔着一层玻璃,可梁世修从旁边的门进去,找人把压在地上,还用穿着皮鞋的脚,在霍锦涯的脸上用力碾压。
在这种人吃人的世界里,权利和金钱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梁世修都有。
“我说过我会为你和他离婚,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你知道我在得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之后,对你有多失望吗?冯福明他受了太多的委屈,都是你造成的。”
梁世修爱他的时候,生怕他被人欺负了,现在恨他,恨不得他不得好死。
霍锦涯只觉得这样的梁世修很恐怖,他满眼悔恨,嘴上却不服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爱你,你一边和我搞暧昧,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可你的枕边人不是我,结婚证上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啊?”
他大声咆哮,挣扎不起来,说话时,口水都流到了地上,贴歪了脸上,鼻息间的臭皮鞋的味道,让他觉得恶心。
“哼,这就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吗?呵!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恶毒的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呵呵………呵呵……”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爱人正视自己,他想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
这也错了吗?
明明是梁世修给他画的大饼,最后错的都是他。
霍锦涯忽然就自嘲的笑了起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让梁世修看起来不可理喻。
“你有什么脸笑?”
“呵呵……梁世修,我输了,输给了你给我的‘真情’,输给了明知你已经对冯福明动了情,却还妄想把你抢过来,是我自甘犯贱,可这一切都是你逼的,你现在清高,把我害成这样,还说我恶心,你赢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微颤,眼泪不受控的滴落,委屈巴巴的样子,却让梁世修觉得他在装。
“少来这一套,以前我爱你,会处处忍受,现在包括以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梁世修轻启薄唇,全是恶狠的言语,甚至抬起脚,半蹲下身体,揪住霍锦涯的囚服衣领,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狠厉。
“因为你,害的爷爷差点去世,我不会放过霍家,就算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霍家好过,这是你做下的孽,他们替你还债,哦,对了,你哥哥,你最好好好活着,否则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把对你的仇恨报复到他的身上,接下来的好戏,我会让你全部看完,你做好心理准备,会很刺激。”
“梁世修,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做的伤害冯福明和你爷爷的事情,凭什么要霍家替我还债,你不是人!”
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身后的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才几天的时间,他们从亲密的爱人,就变成了仇人。
“呵!”
梁世修居高临下看着霍锦涯犹如案板上的待人宰割的鱼,嗤笑一声,道:“谁让你是霍家人呢,他们想保你,我偏不让他们如意,最后还要因为你变的落魄不堪,这是你欠我的。”
“你胡说,我不欠你,梁世修,你不能伤害他们,有什么惩罚,我自己承受,你不能……”
“嘘……”
梁世修根本不想听他狡辩,甚至都不带看他一样,背过身道:“你伤害我的家人和爱人,我同样礼数还给你,不是礼尚往来吗?”
霍锦涯震惊,害怕,他知道错了。
错在爱错了人,错在不该爱人。
霍家破产,老两口相继出事,哥哥也失踪不明的打击,在监狱里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负,让霍锦涯看到了人生中的黑暗。
原来他以前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全因为他的偏执和自私,伤害了那么多人。
他是罪人。
他想死。
却不能死。
哥哥被打断了双腿,囚禁在了不见天日的地窖中的视频,让他不敢求死。
梁世修说他要是敢死,就让他哥哥给他陪葬……
他不能让霍家为他的愚蠢买单。
“不,不,不要,不!”
歪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霍锦涯,脑子里全是噩梦,霍家因为他被祸害了,亲人因为他全都……疯的疯,死的死。
他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加上他所在的审讯室只有一道晦暗的风光,像极了被囚禁的小黑屋,他很不安的想要把身体蜷缩住,却因为手被拷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警察在他惊醒的那一刻,就冲到了房间里,越是靠近他,他就越害怕,一直小声求饶。
他错了。
警察这边本来接到了上级命令,要把人安排到有床的房间里,天亮了就有人带他走的,现在看他这样,说不上心疼还是可怜他。
“霍锦涯,清醒一点,你没事了,霍锦涯?”
霍锦涯哪里听的进去他说的,臆想的场面,让他走不出来,甚至在被解开手铐的那一刻,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
精神过度紧张,身体遭不住,意识陷入了黑暗,噩梦依旧继续折磨他。
“霍锦涯!”
警察被吓的不轻,赶紧叫了医生,“快,把他送医务室。”
他那惨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尤为可怜。
他重生了,记忆却活在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