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包里的雷击枣木拿给槐叔看,并以此做交易的筹码。但这老狐狸明显不会只听我的口头描述就简单相信眼前的木头就是道家圣物雷击枣木。
槐叔说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凡是好东西只要在他面前摆上,是真是假他自有方法辨别。
“赵格,你去给我端一盆清水来。”
槐叔旁边侍奉的小白脸叫赵格,只见他点了点头起身从宾馆里接了一大盆水端到墓室中来。
槐叔让我将雷击枣木放进水盆里,真假立辨。
我当然不心虚,按他说的做,只见神木放入水中,立即开始在水盆中央旋转起来,不一会儿,竟沉入了水底。
“雷击枣木遇水即旋,陷之于底,果然是好东西!赵格,快把神器捞起来擦干净。”槐叔终于相信这是真的雷击枣木,再看向我时又恢复了最开始那副殷勤的媚笑表情,随即将手搭在我肩膀上道:
“令狐贤弟呀,你知道的,我们这帮大老粗每天都只跟死人打交道,死人不会张口骗人,但活人会嘛,所以不得不多个心眼子,令狐贤弟你可千万别介意,有令老道长的交情在,老弟你又这么大方,有什么要求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嘛,来来来,请坐。”
我表面赔笑,心里却恶心得紧,心想这种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人,以后还是不来往的好。
我又跟槐叔重复了我的需求,只要有人会风水相术分金定穴的本事,能在群山之中找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就行。
槐叔笑咧开的嘴都快掩盖不住他的开心了,忙招手说没问题,这就给我安排人,今天就能动身出发,并让大厅经理给我安排了一间客房,在那里等他为我找的人。
大厅经理见槐叔对我如此热情,他也开始忙前忙后的伺候,一会儿给我送饮料,一会儿又送吃的。
大概过了半天不到时间,大厅经理带进来两个男人。
先进来的身宽体壮,皮肤黝黑,后进来的身材瘦小,颧骨突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专业的走地仙,一般盗墓都需要打洞、挖隧道、赶路等野外高强度体力活儿,那个瘦巴巴的男人一看就不靠谱,黑皮肤的男人虽说身体强壮,但是一米八多的个头,身体太宽了,一般盗洞讲究小和精,像他这种块头的想要下墓,就得把盗洞打得更大更宽,不仅消耗体力,又使得盗洞过于招摇有暴露的风险。
可靠近这两人后,又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土腥味,说明二人是经常下墓的。
“你们好,我叫令狐。”
“你好,我叫陆加爵,道儿上的人都给我叫黑熊。”陆加爵说着便和我握手,他的手很粗糙很硬,且还有一个小细节,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有一层很明显的枪茧,那是经常握枪开枪的人才会有的茧子。
我又和他身后的人打招呼,瘦子和我握手,笑了笑却不说话。
“哦,这人是个哑巴,自小是孤儿,没名字,你给他叫哑巴就行啦。”黑熊说道。
我暗中寻思,这槐叔给我安排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亡命之徒,一个瘦弱哑巴,这俩人看上去就不靠谱。
“咱们这次行动需要签个协议,来你看一下。怎么合作里面说的都清清楚楚。”陆加爵从包里掏出一份协议递到我面前。
“你们现在倒是还挺现代化的。”虽说这协议并不在法律约束范围内,不过到底是个约定。
协议里写了此次行动陆加爵和哑巴会听我命令协助我在清远山分金定穴寻找目的地,保障我人身安全,此外如果在路途中如果遇到和我此行目的不相干的墓穴,陆加爵二人有权利下墓摸明器,我不得干涉。
“我还要另加一条,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偷摸从我要去的地方带走任何东西。”
协议达成,三人即刻动身出发清远山。
“就这么出发吗?不需要整理带些物资吗?”我问陆加爵。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可是现代化走地仙团队,很多物资路上卡得很严,带不走的,所以,都是空投。”他做了个飞机飞行的手势。
我一愣,好半天没话说,只吐出一个字:
“牛。”
我们乘坐高铁前往清远山九龙镇,到地方后又包了一辆带篷电三轮送我们到清远群山脚下。我们三个坐在后车厢,前车厢的司机并不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于是我借机问陆加爵关于分金定穴风水相术了解多少,能不能给我展露一手让我看看槐叔手下大将到底有多高本事。
这也是变相打探陆加爵和哑巴实力,我总不能让槐叔找俩不靠谱的人就把我给打发了。
陆加爵听我捧他为槐叔手下大将,下巴扬得都快戳到天花板了,自豪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十分精美的罗盘。
“看到没,徽州万安罗盘,全国做的罗盘找不出比这好的第二家,这里面的磁针是放在外星磁陨石上吸过磁的,可保磁针万年不消磁,罗盘制作用的是虎骨木,阴干后雕刻可保罗盘不变形。
你再看这三根磁针,分别叫做头针、浮针、搪针。这头针可以专门探测地下的铜器,只对铜有反应;这根浮针,是专门来探测磁场的,只要这根针转动,就说明墓里有成了精的古尸粽子;至于这根搪针,专门负责定位导航。
这大宝贝可是我从一明代大墓里淘出来的,再配合上我看风水的本事,那简直如虎添翼。”
“你说了这么多,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看风水的。”
“这个不能跟你说,这可是我们吃饭的手艺,告诉你了,你万一跟我抢饭碗咋办哈哈哈。”
我见怎么都套不出陆加爵的话来,于是不再追问,等到了清远山,本事高低,真假立现,于是开始闭目养神。
刚才几句话反而挑起了陆加爵的兴头,不断打听我到底要找什么地方,要去做什么。
“你们只要帮我找到清远山灵气最盛,风水最好,最有灵性的地方就好,至于我要做什么,就别跟我打听了,怕你抢我饭碗。”
陆加爵闻言,笑嘻嘻指着我说,“嘿,你小子还拽上了。”
“诶,我听人说,你是做道士的啊?你会不会抓鬼啊?”
“会,专门抓话痨鬼。”我懒得和他多说话,跟槐叔打了一段交道,已经让我对走地仙先入为主,觉得他们都是那样的势利眼,一个窝下睡不出两种鸟。
“啧,令狐你说话真冲,跟我聊会儿咋了,你有没有外号,绰号,做我们这行的都不叫人名字的,你给我叫黑熊就行,我给你叫啥,狐狸精行吗?”
“嘶,我说你有完没完,我不同意你给我起的外号,死熊精。”我白了他一眼。
“诶,熊精这个绰号也还行,你别嫌弃我话多啊,我这一天天跟死哑巴混一块儿,都快不会说人话了,好不容易逮到个长嘴巴的,可得让我说个够。”说着,陆加爵捶了哑巴一拳。
三人在出租车里吵吵闹闹,一直到下车。
下车向车夫结账的时候,他提了一嘴我们来这么偏僻的山沟做什么,陆加爵只说是驴友爬野山来的。
“嗷,那你们可要小心一些,几十年前山沟里面有一个火车站,但是建好不久才发了几趟车,就有一趟火车脱轨,莫名其妙消失在山里了,一车几百号人,连骨头都没找到,说没就没了。后来没多久,山里好多人也都搬走了,说是这里的山邪性得很,实在住不下去了。我看你们还是在山外边转转就好,不要进去。”
陆加爵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大叔你是不知道,我们仨专打牛鬼蛇神,什么成了精的妖魔鬼怪都不怕,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对大叔所说的诡事却很感兴趣,他嘴上所说的邪性,会不会是跟江家仙府的灵气所关联呢?
于是追问车站在哪里,那辆火车又是在哪儿消失的。
“嗨,都多少年的老故事了,有没有发生过还是回事,反正火车站就在这座山后头,早就废弃很多年了。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人传人的口头传说固不可全信,不过可以当个线索。
下了车,陆加爵用定位手表发送了具体位置,不到半天时间,果然有一架飞机在头顶飞过,往我们的位置上投下了一个带有降落伞的铁皮箱。
箱子里有各式物资,压缩食物、水、兵工铲、掘土用的旋子铲、冲锋衣、睡袋等户外装备应有尽有,不过令我没想到是另外三小箱物品,一个里面装的是四轴无人机,另一个转的是成套地质探测仪,另一箱装的则是两把MP5冲锋枪以及弹药。
“怎么还有两把枪?”我惊讶之余又觉得正常,但随即又搞不懂三个人,两把枪要怎么分配。
“啧,”陆加爵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表情,“这枪一般是只给我们自己人准备的,所以——”
“不行,我不同意,万一我们两边起冲突,你们把枪顶我脑袋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