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仔细看着这树啊，它什么时候长果子了？”
顾合远闻言疑惑的看了眼那棵在寒风细雨里巍然不动的桃树，他知道现在不是桃子的季节，但不同的地区结果的时间也会有所差异。
所以他刚刚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这种情况。
难道不是吗？
他走到桃树面前，伸出手拉起树枝。
树影婆娑之间，一片粉色的纸条赫然跃入眼帘。
顾合远尴尬的拿下来也不是，不拿下来也不是。
他抽搐着嘴角，最后还是选择揭下纸条。
纸条仅仅折叠过一次，他轻轻一用力就打开了。
紧接着，字条里的内容他看了两眼就露出了笑容。
“嚯？”
季木兮看着自家师兄露出一脸看戏的笑容，心里的好奇根本不想阻拦。
她忍着害羞探了探脑袋，看到了纸条上的字迹。
“海底月是天上月？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幼时的黑历史什么的，结果居然是一句诗？
没办法，季木兮打小就入了逍遥门，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逍遥门的剑诀，小部分在照顾顾合远和逍遥门的弟子身上。
对于凡间的东西，不能说是懵懵懂懂吧，只能说是一概不懂。
之前为了让柳南昭快一些融入逍遥门，她才学着自家师兄的样子，下山去询问靖国的消息。
话倒是记住了，可什么意思，她其实不是很明白。
现在看着那张粉色纸条上的诗句，她隐隐约约猜到是一句诗，可诗句的意思她只能看出来是说月亮的。
可为什么海底的月亮是天上的月亮？
海底的就是海底的，天上的就是天上的。
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季木兮皱着眉，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这几个字，她还是不明白。
本着不明白就问师兄的原则，她理所当然的就问出了口。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顾合远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眼前人是心上人嘛。
可问题是，这句话他直接说出来很容易会让自家师妹误会的。
他想了想，绕了个弯子。
“这是句情诗，想来是写给周府的人的。”
他含糊的想要把事情一笔带过，鬼知道这话题再说下去会发生什么。
季木兮瞪大眼睛，她看着纸条上短短七个字，愣是没看明白到底为什么是情诗。
她不满的拉住顾合远的袖子，再次开口：“为什么说这是情诗？我看不出来。”
顾合远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他突然有些慌了。
才怪。
他拍拍自己的脑门，试图把理智给拉回来。
现在脑海里充斥着的情绪再不清理，情绪变成情愫了。
他悄悄后退一步，季木兮就上前一步，直到后背都碰到了桃树，顾合远才发现，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无奈的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死了就死了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死了。
只希望师妹不要误会什么。
顾合远没有意识到，他如果真的不想告诉别人的话，或转移话题或干脆冷着脸不说话，都可以做的到。
可他刚刚下意识的后退时，明明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桃树。
想来，有着一些欲拒还迎的心思在里面。
“好好好，我说，行了吧。”
季木兮其实已经意识到这大抵只是半句，真正关键的是下半句。
换作以前，她早就捂着通红的脸逃跑了。
可是今天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她感觉今晚这个觉是睡不着了。
她努力瞪大双眼看着退无可退的顾合远，他的脸上没有反感，很好，说明自家师兄对自己可能，也许，还是有那么一点感觉的。
“你说啊，不要卖关子了。”
顾合远想要摸一摸自己的鼻子，还是不太想把这句话给说出去。
说他扭捏也好，说他优柔寡断也罢。
这种一看谁出去就要被误会的话，能不说出去就不说出去为好。
“这个嘛……”
季木兮一把抢过纸条，她抓着纸条怼在顾合远面前，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一旁头低的有些僵硬了的小厮抬起了头。
他在冷风中站的有些疲惫，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去的样子。
一边在心底感慨贵人玩的真是花。
一边心底思索一二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眼前人是心上人，没错吧？”
季木兮自然是听到了，她颤抖的指着自家师兄。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她明白为什么自家师兄不愿意说出口了。
只是，不是他说出口还是有些遗憾。
顾合远一愣，他看着刚才还有些畏惧的小厮，现在看着他们俩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还未褪去的稚气。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连忙又低下头。
或许是那孩子眼底的勇气刺激到了顾合远，他居然点了点头，光明正大的把这话说出来口。
“你说的没错，眼前人是心上人就是这封信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指了指季木兮手上的纸条，同时诧异于人原来可以红成这个样子吗？
少女姣好的面容上红色不断蔓延，耳部不知是怎么了，与她手中纸条的颜色竟相差无二，同样的粉红，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在消化这个事实。
顾合远轻轻咳嗽一声，他就知道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所以才不愿开口。
他的咳嗽声让季木兮浑身一抖，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颤颤巍巍的往顾合远身上倒去。
顾合远连忙扶住自家师妹，发现她连站都站不稳了，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师妹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脸红？”
都说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季木兮此时完全不敢睁开眼睛，怕被顾合远一眼洞悉她眼底难以掩藏的情意。
加上自家师兄都扶着她了，那她怎么会主动出来呢？
是吧。
这么温暖的怀抱，怎么会只能抱一会呢？
季木兮沉浸在温暖的怀抱里，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顾合远尴尬的想等着自家师妹起来，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天微微泛白。
他摇了摇头，一用力就抱起来季木兮，跟着小厮前往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