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木兮僵硬的点了点头，她惊讶于柳沉遥为什么会这么做。
要知道就单单她的相貌，季木兮见她的第一眼就确信，她是个好人，起码不会是恶毒之人。
之后发现她便是靖国长公主之后，出自骨子里对位高权重之人的依赖，她对长公主就更加信任了。
没想到柳沉遥反手给他们来了个下毒。
她就算再善良也不可能对一个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抱有善心。
虽说之前自家师兄与柳沉遥的对话她听的似懂非懂，但也能明白对方好似在拉拢他们。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他们下毒？
季木兮想不明白，她将问题抛给了顾合远。
顾合远此时正摸着下巴，很明显他也不是很明白这个举动，不过待会还要仰仗柳沉遥他们才能见到皇帝，所以还是不要闹掰为上。
他们总不能直接冲到皇宫里揪着皇帝说，他们是来帮他的吧？
他们本次下山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就是怕被人发现他们两个修士居然妄图想要插手进皇家的事里。
本身王朝的兴衰与覆灭，那都是既定的，不可随意更改。
可事关自家师弟，顾合远就算昧着良心也要让靖国好好的存活着。
等师尊回来一定要让她把师弟的因果给斩断了。
顾合远在心里又骂了几声做事做一半的师尊，才开始回答自家师妹的问题。
“她在试探我们。”
“试探什么啊？我们不过是萍水之交，她对我们恶意这么大做什么？”
季木兮怒气冲冲的说着话，一边说还一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在空中挥舞，看起来要是柳沉遥站在这里她就要冲上去来一剑了。
顾合远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她的脑袋，下一秒传音就过来了。
‘她早就发现我们的身份了，之前的谈话不也是在试探，也不知道她从我哪句话里确认了这个事实。’
季木兮一愣，她没有听明白。
‘这跟她给菜里下毒又有什么关系？’
‘她在确认我们到底是有点法力的普通人，还是真的修士。’
顾合远把她的佩剑收回剑鞘，拍了拍自家师妹的脑袋。
他也没指望几句话可以解释的清楚，不过既然自家师妹都问了，那他便答。
“走吧，总不能让长公主等我们那么久吧？”
“师兄你怎么这么风轻云淡啊？要知道我们刚才可是！”
季木兮说到一半就被顾合远给捂住了嘴。
‘隔墙有耳。’
她呆愣在原地，顾合远突然的靠近让她的脸蔓延出点点红晕，随着温度的升高，她本就艰难思考的大脑直接宕机了，一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袖不断搅动，带出一些褶皱。
顾合远没有注意到，他只是觉得自家师妹今天话少了好多，可能是没有吃饱吧。
他暗自下定决心待会偷偷去买些吃食当宵夜。
“师兄，你靠的有些近了。”
季木兮委委屈屈的憋出来这句话，说真的她很想在这么待久一些，天荒地老也无碍，可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她都有些呼吸不上来了，无奈之下只能说出了这句话。
谁懂啊，她怎么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季木兮在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
她随意的理了理落在耳旁的发丝，然后揪着自家师兄的衣袖，希望他不要拉开距离。
顾合远上一秒还在感慨自家师妹长大了，欣慰她开始学会注意和他之间的距离了，下一秒就感觉到他的袖子一沉。
他回头看去，自家师妹别开了头，手里还抓着自己的袖子。
不是，什么情况？
顾合远歪着头，很理解这个行为。
看起来像是小时候他拉着大人的手，一步一步不舍的走向幼儿园。
他又拍了拍自家师妹的头，嘴角上扬，笑出了声。
“怎么了？师妹你不想去吗？”
“才不是！”
季木兮不懂顾合远为什么突然笑得跟个几百岁的长辈一样，她只觉得顾合远肯定又误会了什么，只是她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那，干嘛？”
他举起了手，连带着季木兮的手也被带起。
她倔强的不松开手，也明白过来顾合远笑的原因。
季木兮羞红了脸，最终还是觉得话憋在心里只会让两个人越走越远，顶着愈发滚烫的小脸，小声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师兄你在想什么，但肯定是错的。”
顾合远轻笑一声，他一边放任自家师妹拽着他的袖子，一边朝前走去。
“瞧你这话说的，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就错了。”
“不知道，反正我就觉得师兄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季木兮皱着眉毛不满的说道，她很轻易的就跟上了顾合远的步伐，眼见着好像隐隐约约看见柳沉遥的身影，她默默抓紧了袖子。
“准备好了吗？”
柳沉遥站在门口，微微朝两人昂首，丝毫没有被人逮到下毒后的心虚。
一会不见，她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些。
季木兮悄悄打量着柳沉遥，手里的力气渐渐加大。
她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柳沉遥就那么站在那里，虚弱却又充满生机，好似一尊活雕塑。
顾合远轻轻点头，柳沉遥没有多说，抢先上了马车，然后掀开帘子说道：“你们不上来吗？”
季木兮一愣，不知道她是怎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些话来。
难不成她以前看过的书籍全部都是虚假的？
皇家的人不该大多都是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人吗？
有谦虚礼貌的人她懂，可邀请人一起坐马车这种事情。
怎么想都不对吧？
季木兮猛地觉得她之前看的历史书籍是有人篡改过的，不然怎么解释眼前身为长公主的柳沉遥会邀请他们一同坐马车。
正常不该是柳沉遥自己单独坐一辆，然后她就可以和自家师兄坐一辆了。
有些气恼。
顾合远没有回头看，不然他就可以看见一脸纠结的季木兮了，他早在看见后面没有多余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对方恐怕是想借这条路继续试探他们。
到底有完没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