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吃瓜里的小黑顺手就把符箓劈成两半，然后继续就着何焉的哭像尝着戈垣的血液。
恩？
哪里来的符箓？
小黑吃到一半猛地回头，看见向祁鬼鬼祟祟的朝着顾合远靠近。
心里大骂一声不讲武德，大口吃了两口后就亲自上前打向向祁。
这突兀的破空声让顾合远疑惑的回头，然后他就看见倒下无法动弹的简逐，和正在和向祁缠斗的小黑。
说是缠斗其实都有些抬举向祁了。
他本身并不擅长使用符箓，就只会投掷，其他的并不会，所以其实是小黑单方面的碾压局。
小黑一眼就看出来向祁对符箓并不趁手，它一路上劈开了好多符箓，直冲向祁的肩膀。
这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多吃两口顾合远应该也不会说它。
顾合远还没有从左安死去的阴影里出来，他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练一练身法，她们一个个速度跟什么似的，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也消失了。
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只是，他是个结果论的支持者。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确实不该浪费。
他掐起法诀再次把向祁给压住，想着两个法诀居然都可以挣脱，以防万一还是多加几个比较好。
他拍拍手，蹲在向祁的面前拔出了吃的满嘴都是血的小黑随手拿向祁的衣服擦了擦。
“你和何道友的交易已经完成了，那她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吧？”
话语有些冷血，前一刻还在为左安死去而不舒服的顾合远这一刻开始思考起左安的死，到底算不算完全了自愿死去后，给予叶寄欢生机的事情。
说到底，他和左安本就是这几天才认识，不就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罢了。
没什么好在乎的。
顾合远努力的说服自己。
既然这也是左安做出的决定，那他就不该浪费她的好心。
左安代替了何焉自愿献出生命，不就是想要给她们一个好的结局吗？
现在所有人都没空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硬撑着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向祁慢慢的抬起头。
谁知道啊，这个阵法每一次压下来，他都要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特别是这地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清理过，每一次他都吃了一嘴灰。
“呸！”
他先是呸了几下，把嘴里的灰尘给吐干净，然后抬着头仰视顾合远。
嘴角带上一丝欠揍的笑容。
“一个两个的，都很好骗啊。”
“你为什么觉得...”
没等向祁说完，顾合远一拳就打在他的脑袋上，让刚刚才吐干净灰尘的嘴巴再次充满灰尘。
顾合远不想听这个。
既然事情已经没办法挽回，那最好是可以有所补救。
如果没法补救，那这人留着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可向祁没有意识到。
或者说，自从他那细线破碎的那一刻，他就像堕入深渊的恶鬼，用最纯粹的恶意看待眼前几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该说什么，你清楚吧？”
顾合远再次戴上充满笑意的面具，只是那眼睛里的执念无法掩藏。
说一千道一万，他都不该被感性所控制。
上辈子那么多年，他都是这样子过来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任由情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
先是江霜浅，而后是左安。
虽说认识的时间都不长，可就是都带给了顾合远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他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为了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
也许也不用他懂。
他低下头，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在向祁面前。
谈判里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的想法暴露给对方。
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向祁面前。
那边何焉还在那里哭着，她的声音似杜鹃泣血，带着一丝绝望。
这边顾合远眼角也慢慢染上红色，向祁咽了口口水，他心底发寒。
两人看起来都像是失去了希望想要他命的样子。
唯一一个可能是正常人的简逐还被他用符箓给封住了。
他现在有些后悔刚刚把戈垣打晕了，虽然说戈垣的行为有些迷惑，可如果戈垣还醒着，他也许就不会陷入如今这个局面。
**，想想就气。
他好歹是少主的人，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凌辱，所有的脸面都被顾合远给砸地上了。
还被威胁着，他难道要说一开始他就在骗何焉吗？
怎么会有把人的生命过渡给另一个人的说法？
那是他这种小喽啰可以掌握的吗？
一个个都跟傻子似的，说什么就信什么。
向祁在心里骂骂咧咧，顾合远没有得到向祁的回复，又抓住他的头，让他的脸暴露在光线里。
“你，是不会说话了？”
顾合远说话的速度并不快，他在生气的状况下，手上并没有收力，抓的向祁脖子后面红了一片。
颜色隐隐朝着紫色跑去。
向祁用力咬着牙，他痛的很难说话，可现在表现出来又感觉他在求饶，只能咬紧牙关。
他不知道，他越是不说话，顾合远内心就越发不安。
如果向祁所承诺给何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他们这些忙活来忙活去的，不都是被他戏弄的傻子？
还有左安的死亡。
顾合远不想承认，他再一次痛击向祁又再一次抬起他的脑袋，向祁没有忍住喷了口血。
血液在光线下，迸发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被丢到一旁的小黑见了，一个虎扑就把血给吃到了肚子里。
它喳吧着嘴，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看了看向祁的状态，心下了然。
‘他要逃跑，你最好别让他在喷血了，这种秘术我见过，看起来这家伙的身世有些有趣。’
‘不若留着他一条命，兴许可以和修仙联盟换点好处。’
小黑的话语并没有让顾合远停下手。
他手一挥，小黑就飞回到了他的手里。
‘不是，你玩真的啊？’
下一刻，向祁的脖子面前出现一道血痕，小黑贪婪的吸食了几口新鲜的血液。
顾合远再次发声：“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