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灵灵开门见山,没有什么寒暄,直接把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怎么说呢,有点突兀。
不过顾合远在听到展灵灵叫他过来,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八成又有什么事情找他。
总之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顾合远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就给他压下去了。
他微微调动笑肌,就挂上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就这样带着笑意,他开了口:“我这人闲的很,哪里有什么要忙的事情,掌门大人不妨先说是什么事情?”
展灵灵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江霜浅之前跑到她闭关的地方喊她出关的时候,有简单的跟她解释过事情的起因经过,其中就有说过顾合远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来着,可现在看来,大抵是事情紧急,没有细讲。
展灵灵没有说话,她打量着顾合远那张温和的脸,不由得嗤笑一声。
这个样子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明明连她的话都不想听,却还是笑着在这里等着她继续说。
有些过于客气了。
也有点意思。
修仙界之人大部分都是急性子,很少会去伪装,就连前任掌门靳惟闻都只是偶尔人多的时候装一下,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
总的来说,没有太多勾勾绕绕,很好看懂。
在展灵灵前半生里,所有的事情不是为了修炼,就是在为了修炼的路上。
说她是武痴也行,大部分时间都会放在修炼上,但偶尔也会对周围的事情感兴趣,那偶尔一般占她人生中的一成罢了。
她这人不善言辞,喜欢有话直说,除非必要,一般不绕圈子。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有点意思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把人留下来好好招待一番。
凡事都有出意外的时候。
展灵灵端详了一会,突然觉得她的动作有些不礼貌,不管她修为如何,从年纪上来看,她和顾合远是差不多的。
更何况,她是刑海盟的人,而顾合远是逍遥门的。
意识到事情问题的展灵灵低垂着眼眸,脑海里疯狂思考事情的解决办法,她看着顾合远跟之前如出一辙的样子,心里边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让顾合远心生不满,然后待会她要提出来的事情就更不好解决了。
急急急。
展灵灵急得额前香汗淋漓,她不断的欲言又止,止又言欲,就是想不到该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
如果换作修炼的事情,那她早就开口了,从江霜浅那边她了解顾合远与简逐还算得上是有不错的交情,但问题是,交情是他们俩的,跟她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关系不说,现在还得来由她开口。
展灵灵脑袋有些过载,她巴不得世界现在就爆炸,爆炸个几百遍,直到她能想出来问题再说。
如果说宫殿里有些人,可能还会有人上前来递个台阶,可现在宫殿里就只他们俩人,也就是说,如果顾合远没有先开口,那两人可能就会一直僵持下去。
顾合远站在那里许久了,无聊的他抬头和展灵灵对上了视线,没有错过展灵灵眼里的无措。
展灵灵骇了一下,她瞪大眼睛看起来生气了。
顾合远轻咳两声,示意展灵灵继续说下去。
这也算是无奈之举,顾合远虽然早就不想待在这里,可这里毕竟是刑海盟的地盘,而展灵灵是刑海盟的掌门。
再加上不论个人怎么样,展灵灵毕竟是个元婴期的修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顾合远会按耐住心里的不满,才不会给人找到破绽,被人按着打。
展灵灵硬着头皮开了口,一边想一边说道:“是这样子的,我刑海盟的简逐你还记得吗?”
“简道友?这事与简道友有何关系?”
头脑转得飞快的顾合远突然想起与江霜浅见的第一天,江霜浅说过,展灵灵与她是情敌,难不成展灵灵想要对建筑做什么?
一边的展灵灵脑袋也转得飞快,她好不容易才想起可以用简逐作为突破口,于是简单把待会要说的话列了个大纲,然后就胸有成竹继续说道:
“昨天的事情,你也在场,我也就不多说了。”
“简逐他受的伤很重,我猜阿浅和你说过你身上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所以,我斗胆请你陪简逐去参加四天后的金丹赛事。”
“这件事对他很重要,我不想因为,因为阿浅的死让他一蹶不振。”
“我知道这会打乱道友历练的规划,但可否请道友匀出一些时日陪一陪简逐。”
“他是刑海盟年轻一代的首席,也是年轻一代的领头羊,未来也许还是我的接班人。”
“所以,所以……”
展灵灵说的不快,言语中充满了诚恳,眼睛里充斥着诚挚,还有一些犹豫。
对于麻烦他人的事情,她很少做,但现在又不得不做。
她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然知道长老们传的顾合远的事情。
虽然简逐此行不一定会出事,但如果有顾合远跟着就一定不会出事,为了以防万一,她只能违背良心去开这个口。
说完话,她感觉自己的道心都有些不稳定。
看着顾合远皱着眉,以为他不愿意,不由得叹口气,想要撤回这句话。
顾合远确实皱眉了,还皱的很明显,他迟疑的说道:“君长老没有和您说过我此行来刑海盟的目的吗?”
“诶?”
展灵灵发出一声惊叹,脑海里的大纲一瞬间破碎,这这这,没人跟她说过,顾合远的到来居然和君极有关啊!
展灵灵面无表情,内心里翻江倒海,火山喷发又熄灭又喷发,一阵天翻地覆后,她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装下去了。
只得开口道:“我确实不知此事。”
“顾道友仔细说说。”
“我与师弟也会参与四日后的金丹赛事,君长老答应我与我师弟,会把刑海盟空灵船的两个名额给予我俩。”
“好说好说。”展灵灵在听见顾合远也会参加金丹赛事后,眼睛都亮起来了,她频繁的点头。
其余的,什么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