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平日里或多或少都寒暄过的朋友变成血雾,一些接受不了的人已经瘫坐在原地,心里再也生不起一点抵抗的力气。
顾合远看着靳惟闻眼里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他眯着眼,要不是灵气感受出来眼前本该是元婴修为的靳惟闻是个金丹中期的灵气。
说实话,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灵气用多了,不然怎么会指着一个元婴修士说他不过金丹。
可灵气上实实在在传来的感受就是金丹中期。
也就是,跟他一样。
简逐仍旧瘫坐在原地,被秘法折磨过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
听闻顾合远的话,他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调动起不多的灵气。
这一感受,简逐有些怪异的盯着靳惟闻,他的感受与顾合远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现在的靳惟闻居然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滑天下之大稽!
一宗之主,怎么可以是个金丹修士。
这偌大的刑海盟里金丹修士如瀚海,比比皆是。
一个金丹修士是怎么瞒得过这么多人?
简逐目瞪口呆,他张开口想要斥责靳惟闻的行为实在是把刑海盟众人当傻子,结果一开口,一团血液就喷溅而出,吐在了顾合远背后。
顾合远感觉背后一热,有些诧异的回头,简逐半死不活的样子跟之前无二。
他伸手一摸,手上的鲜红又极其刺眼。
一旁的靳惟闻见顾合远回头,哪里管什么武德不武德的,抄起剑就朝顾合远打去。
危急关头,重光飞了出来。
它下意识的接住靳惟闻乱绵绵的剑招,有些疑惑的歪头,一个用力就把靳惟闻给推回去了。
“不错,再来!”靳惟闻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左手掐起一个法诀,右手挥着剑,“看看这个!”。
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多必胜。
看的弟子们一愣一愣的。
这边重光看起来游刃有余的,那边顾合远的脸上越发的苍白。
本身灵气在出来前就已经没多少了,好不容易出来还要供给重光御剑,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他背后还有个失去战斗力的简逐,没有后退的机会。
顾合远咬紧牙关,希望重光可以快点结束,再这样下去,他怕一个放松就昏倒了。
现在纯粹是神经紧绷的在那里扛着,如果一个恍惚,那事情就不好说了。
“道友快跑!”
“我之前已经通知过大师姐了,不出意外的话。”
顾合远一个闪身就把简逐的嘴给捂住了。
什么叫不出意外?
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
不过之前听简逐谈过他的大师姐,好像是要冲击元婴去闭关来着。
那既然如此人家能不能收到信息还是个问题。
更不用说能赶到这里。
顾合远内心一片悲凉,他再次后悔自己刚刚脑子都没有过一遍,就参与进了刑海盟的事情。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有在思考该如何脱困的。
越是危机的时候,人就该越冷静,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刚刚明明是江霜浅带着简逐出来,那现在江霜浅人呢?
顾合远头都没敢回,一直看着靳惟闻与重光在那里你来我往的。
“简道友可有看见江道友?”
“师妹?我没有看见,她怎么了?”
“啊?”
简逐一点信息都没有给出来,那张沾染了灰尘的脸上充斥着疑惑。
他低着头回忆,“师妹的话,今天应该...应该在哪里呢?额,平常的话,这个时间段,哦!师妹应该会在浮海堂...到处找我?”
简逐说到后面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但还是把江霜浅的行程跟顾合远说了。
虽然说了等于没说。
“也就是说,你没有看见江道友扶你出来?”
“原来是师妹扶我出来的吗?那她人呢?”
这边两个人面面相觑,那边两把剑加一个人打的如火如荼。
“啧,不过就是一把开了灵性的剑。”靳惟闻的眼里充满贪婪,手上动作也愈发快速,“真想收起来放进藏宝阁里啊。”
重光挥舞的速度在下降,它从一开始的轻易拍打掉靳惟闻的剑,到勉强与他交锋,不过是几息之间。
这样明显的事情不止有顾合远注意到,现在的弟子们都注意到了。
靳惟闻冷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他用力一劈,带着深蓝色的流光和好几人高的巨浪,直冲重光打去。
重光就跟着冲浪板一样,借着巨浪冲到靳惟闻的面前,狠狠地抽了他一剑,刺的靳惟闻的血液喷溅出来,落入那几道巨浪里,掀不起波澜,也染不红颜色。
只有靳惟闻那不可思议的眼神让人知道,他对这一剑充满了恼火,他轻松的把重光拔了出来,狠狠地往地下一丢。
“蹭!”
金属碰到地面带来的刺耳声,让人不适。
可更令人不适的是浴血的靳惟闻,他脸上没有表情,却令人背后发凉。
重光倒地,就再也没有爬起来,无论顾合远在心里呼喊多少次。
顾合远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那空空如也的灵气,这才明白过来。
他张开手,还是毅然决然的挡在简逐面前。
即使没有重光。
即使没有灵气。
即使没有力气。
可他站在这里,就像个定海神针,让大家不由而同的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靳惟闻提着剑,一步步靠近。
他无暇去管周围人的表情,他只知道再也没有可以阻止他了。
他马上就要大仇得报了。
在这样有些激动的心情里,他一剑把本就站不稳的顾合远给打到旁边,握紧手里的剑,只直直的朝着简逐心脏位置打去。
“呲!”
靳惟闻抬眸看着挡在简逐面前的江霜浅,眉毛都皱起来了。
他不知道江霜浅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既然已经下手,那就不该停下来。
他一手抓着快要死亡的江霜浅,想要把碍事的她丢到周围。
这一瞬间,时间仿若静止。
简逐看着平日里那张阳光明媚的脸上慢慢变得苍白,平日里说的他都恼了还不停的嘴,现在张张合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