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时辰前回来的。走之前看见简道友跟一个弟子走了,说是掌门叫他去谈话。”
“但是看简道友好像事先知道的样子,我就也没有询问下去了。”
顾合远摩挲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内容。
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也要听一听江霜浅的言语。
看一下其中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向来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警觉起来,说是被害妄想症也可以。
会因为某些人的举动而去想象一个不好的未来,从而为此做出一些准备。
本着没出问题最好,出了问题也可以更好的解决的想法,他会在心里想许多的方案。
“我是在半个时辰前听说师兄回来了,就想着去找师兄。”
“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掌门找师兄有事情,所以我就去掌门常待的会议厅看了下,不在。”
“后来我又去掌门的住所看了下,他也不在。”
“所以我以为师兄来你这里了,结果你这里也不在。”
江霜浅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顾合远眼神逐渐诡异,他心里觉得江霜浅的身份有点不对劲。
一个刑海盟的普通弟子居然受宠到这个份上?
随意的进出宗门会议厅和掌门住所?
这真的是一个普通弟子可以做的到的?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更多的该考虑的是简逐的问题。
但向来思维过于发散的顾合远,还是想远了,他觉得江霜浅会不会某个大家族子弟来刑海盟历练的。
甚至他还怀疑了一些有的没的。
有点阴谋论,可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的可能性他都要考虑。
见江霜浅面色焦急的都快上手揍人了,顾合远连忙开口:
“半个时辰?你们掌门一般谈话会谈多久啊?”
“掌门?他很少找人谈话的,弟子们对他额,有些异议。”
江霜浅绞尽脑汁,尽量公正的说道。
虽说如此,她其实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词汇去形容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细说。”
顾合远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点。
“掌门其实……”
“没事师妹你说,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就在江霜浅犹犹豫豫的时候,外面看戏的弟子的保证声如叠浪,一层一层的传过来。
看他们索性都不装了,一个个自带板凳坐在不大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拥挤。
“好,那顾道友你也不能说出去啊,掌门可小气了,什么都要计较。”
江霜浅松了口气,原本焦急的面色也有些缓和,她看起来像平常调笑的时候一样。
“掌门这个人,说小气是真小气,说大方也是真大方。怎么说呢?我在其他长老那边有听过他以前的故事,故事里的他鲜衣怒马,视金钱如粪土。”
“天赋很好,也很努力。上任掌门听说很严厉,对他很不好,他还是很顺着上任掌门。他还对弟子们也很好,遇到弟子就送点东西,或丹药或功法口诀。”
“有的时候送的多了,他身上就什么都没有了,一摸口袋,我们就可以看见他羞得脸红,但还是会给我们点吃食。”
“这听起来不是挺好的嘛?你们干嘛说他小气?”
顾合远眨巴着嘴,这听起来也不像个小气的人啊?
听起来还蛮正面的,就是那种典型的长辈。
江霜浅白了一眼插话的顾合远,没有理他,继续说道:
“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没来刑海盟,我都没出生!说远了,这个我是听长老们说的,也找那些年纪大的弟子们求证过了。”
“说这个是让你客观点看待他,因为我们对他的偏见挺大的。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视角了。”
看着江霜浅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当局者迷’,柳南昭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不敢看顾合远,深怕他发现了什么。
“自从我来刑海盟后,我就看见那座异常华丽的宫殿了,我相信你也看见了。那个就是掌门主张要修的,说真的真的很土,就是用上好的材料去堆砌,既没有以前建筑的美型,也很丑!”
“而且和其他的建筑比起来就是个,额那个怎么说来着?暴发户?对,就是这个!每次有外人来都会嫌弃的看着。这个要是他自己出钱弄的那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江霜浅跟周围的弟子都严肃起来,几人眼中带着怒火,但又按耐下来,没敢多说。
顾合远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感觉自己现在跟学生时代一样,混入声讨教导主任的队伍里,嘴里喊着不公,眼里充斥怒火。
但其实现在回头看都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那时候正义感满满,但凡有什么不公就觉得世界塌了。
悲伤春秋了一下就回神的顾合远没有看见,柳南昭撇了撇嘴,又撇了撇嘴,看向江霜浅和刑海盟弟子的眼里全是无聊。
“说说呗,发生了什么?”
“掌门他克扣了我们几年的修炼资源,说是为了刑海盟的面子着想,去置换成那些材料,然后修筑了那座臭的不得了的宫殿。”
“所以我们这几年都没有以前的固元丹之类的!就只能靠着自己吸收灵气,这个早早就被淘汰的修炼方式,因为他的一己之私我们居然还要接受。”
“对啊!这个东西对刑海盟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还要动我们的资源!”
“要是有那些资源我早就金丹了!”
“对吧,本来来刑海盟都是奔着这个来的,谁想到居然有人这么狗。”
弟子们在听到江霜浅的话后纷纷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几张嘴巴在那里说话,顾合远耳朵都快聋了。
可他只能在这里看着这场说不上是闹剧的闹剧。
加上前世的年纪,他都四十多了,对这些事情不能说是一知半解,只能说是一眼就看透了。
说白了就是地位不同,看的方式也不同。就跟老师看学生是和学生看老师是不一样的。处在这个位置上,看的地方和没处在这个位置上看的地方相差甚大。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听完江霜浅后面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