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林忍着心痛,泪眼婆娑地看向门外,却连儿子的背影都没看到。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转眼来到了中秋前夕。
在刘采薇的带领下,他们已经将去往深窟桃林的通道打开了,干了一个半月才完工,总算是可以用车上山运桃木了。
刘庆堂被打的事,衙门也调查清楚了,人也抓到了,竟是隔壁客栈老板联合几家店铺老板,共同找的人,看刘庆堂的店铺整日客满,自家客人却寥寥无几,这才动了歹念,想找人教训教训他。最终,衙门判他们每家赔付十两银子,又分别打了板子,这件事才算解决。
家里的猪跟鸡也都长大了,甚至有个别的鸡都开始下蛋了。
500百头小肥猪也长起来了,而且头头膘肥体胖,肥头大耳,看上去很是喜人。
刚一入秋时,刘采薇就将两个孩子送去镇上读书了,与教书先生说好,一个月回来两次,平日里只得送些东西过去,人是见不到的,两个孩子太小,若大人经常去看,势必会影响他们读书。
刘喜也在峰山镇那边上了学堂,不过他每晚都可以回来,学堂离店铺不远,每天回来还能帮铺子干点活,听刘庆堂说,刘喜的学习还不错呢,教书先生经常夸赞他有天赋,他们夫妇听了很是欣慰。
庄稼地的玉米跟黄豆长势也很好,虽然间距近了些,可他们追肥就追了两次,现在看来是对的,那玉米长的杆粗棒子大,每株都直挺挺地长在地里,老远看去黄黄一大片,好看极了。
黄豆地也是一样,他们家的黄豆,比别家成熟的早些,而且每个豆荚都多粒饱满,有的豆荚甚至都裂开了,露出圆鼓鼓胖乎乎的豆粒,坠的豆杆个个都弯着腰。
一切都像好的形式发展着,周有田夫妇看着眼前的景象,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年的时间,周家从一个普通百姓,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家底充裕,产业丰富,钱袋子都装的鼓鼓的,这一切都归功于他们的大儿媳,每每想到这里,康氏就不由伤心,若是他们的大儿子还活着该有多好。
周有田看康氏伤心,自己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是啊,若民生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民生泉下有知,也会跟着我们开心的,他爹娘的身体硬朗,两个兄弟踏实能干,一双儿女也读了书,他该放心了。”刘采薇在二人身后说道。
康氏回头,“采薇,你咋来了。”
“娘,我来叫你们回去吃饭,顺道来看看咱家的地,啥时候能收。”
“我看再过上五六日便可收了,采薇,”周有田看向她,“当初种地的时候,我跟你杨叔伯还担心,你这么种到底行不行,现在看来,你是对的。”
“可不,你看看咱家这黄豆长的,还没等收,就要自己蹦出来了。”康氏蹲下,轻轻抚摸着豆荚,生怕把里头的豆子碰出来。
是啊,春耕秋收,日夜更替,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来了,她来到这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到不敢相信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普通人,靠着小时候在爷爷奶奶身边生活的经历,在古代竟能成就这样一番作为,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咱们赶紧回去吧,今日是你杨叔伯的寿辰,下午还要收拾菜呢,得抓紧。”康氏站起身。
“说到杨兄,我昨日看他就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你个老糊涂,天成走了快两个月,到现在都没任何消息,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难道你还让他乐不成。”康氏瞥了他一眼。
周有田恍然大悟,原来前段时间杨春林的开朗都是装出来的,在大伙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里一直惦记着,也难怪,谁的儿子谁不疼,更何况,他儿子偏又是那样的身份,这一去生死难料啊。
三人离开地往家赶。
周有田夫妇在前头边走边指着别家的地,哪家都没有自家地长的好,前几日还有好几个村民来他们家打听,问他们家的地是怎么种的,不但苗距离的那么近,长的还那么好,之前也有人想过把苗种近些,可到了秋天,那粮食打下来都不如平常的一半,而且玉米棒又小又细的,最后也就没人再敢尝试了。
看着两夫妻边走边说,刘采薇默默地跟在后头,想起刚才康氏说的话,是啊,都快两个月了,杨天成一点消息都没有,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
这段日子她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睡觉,在旁人眼里,这两个月过的飞快,可在她心里,这两个月过的极为漫长,都说时间飞逝,可她怎么感觉是度日如年呢。
到了晚上,康氏,刘采薇还有桂兰,每人做了两道拿手菜,给杨春林庆祝寿诞。
杨春林也表示出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大家都能看出他是在强颜欢笑,但谁都没敢戳穿,装作若无其事的喝酒吃肉。
这样的氛围真是太奇怪了,明明心里不高兴,脸上却要挂着假笑,刘采薇有些胸闷,找了个由头出去了,到院子里透透气。
桂兰看出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放下筷子也跟了出来,看到她站在院子抬头看天,“采薇妹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啥心事?”
“桂兰嫂子,你怎么不在屋里吃饭,出来做什么。”刘采薇回头看她。
“我也不饿,出来陪你站一会儿,”桂兰也抬起头,看见半个月亮在天上挂着,“哎...日子过的真快啊,转眼又要到中秋了,这俗话说得好,月圆人团圆,天成兄弟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害的杨叔伯整日担心他,你说他若活着,怎么就不能来个信儿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没有办法送信吧。”刘采薇无意答了一句。
“我看未必,这找人送信能费多大的事,除非是身不由己不能写信,他明知道家里人都在担心他,人不回来也就算了,这信都不写就不对了。”
刘采薇侧头看向桂兰。
桂兰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采...采薇妹子,我也是想宽你的心,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别多心,我相信天成兄弟肯定是活着的,他武功那么高,人又聪明,朝廷怎么会杀了他呢,不会的,不会的。”桂兰边说边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