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决完泼妇,钟娉婷吩咐侍卫和小二善后,自己带着辛月、于清上了马车。
马车里她小心揭开辛月的衣物,见肩膀上的鞭伤已经肿得老高了,红肿渗血,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两人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刚才辛月一直表现的很镇定。
钟娉婷:“真是可恶,早知道刚刚不应该轻易放过夏柳双的!”
于清朝着伤口吹气,想帮辛月缓解疼痛:“就是,你这个妹妹怎么这么跋扈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女子如此凶悍的!”
辛月摇摇头:“她应该不会愿意认我,还是别说什么妹妹了。”
夏公爷想让她回夏家,夏夫人却不同意,两人之间才会爆发矛盾。
但夏柳双她没有去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听取辛月的解释,执意要对辛月进行所谓的教训,已经能够看出她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了。
就算最后真相大白,相较于认下她这个姐姐,辛月觉得,夏柳双可能只会更加恼怒,还会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想到这里,辛月眼眸微暗,对于认回夏家这件事她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因为她深知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然而,亲眼见到夏家人这么讨厌自己,她依然会有些不好受。
这个不好受并不是说她很伤心,只是有些……有些怅然若失,曾经以为会多几个亲人,现在却可能变成多几个仇人。
钟娉婷吩咐侍卫把马车就近赶去了一家医馆,和于清一左一右的护着辛月下车。
这家医馆的大夫都是男子,等几人进了医馆内院开好伤药,于清主动请教大夫伤药的用法,开始小心的为辛月上药。
药粉刚刚撒上去,辛月被刺激的微微颤抖,疼的她唇色都发白了。
钟娉婷急的在一旁又骂了几句。
于清心疼的看着辛月:“呼呼,马上就好了,月月再忍忍……伤口这么严重,会不会留疤啊,都怪我,就不应该让你去铺子里的。”
辛月看她懊恼得都快哭出来了,心里的惆怅全消,反过来安慰她:“这不怪大嫂,我自己在家待得烦闷,正好出门散散心。”
钟娉婷:“哪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今天运气不好,正巧我家中有皇叔御赐的玉肌膏,对祛疤有奇效,等我晚点就派人送来!”
于清小心的把纱布包好,闻言惊喜道:“太好了,那我花钱买吧,毕竟是御赐的东西,肯定很宝贵,不能让你全出了。”
钟娉婷作为郡主,并不在意这些:“不贵的,上次皇叔送来的还没用完呢。”
药上好后几人才回家,赵父赵母都有些奇怪,为何今日会回来得这么早。
于清拉着二老就开始添油加醋的诉说,钟娉婷在旁边抱着团团逗乐,时不时附和两句。
刘桂芳:“胡说八道!这三小姐怎么是非不分呢,忠勇公都多大年纪了,她还真以为谁都都看得上这老帮菜吗!”
赵永年原本也在生气,听这话赶紧阻止她,辛月还在这儿呢!毕竟是人家亲爹,这么说总归不太好。
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刘桂芳越说越气:“你拦我干什么!我哪里说错了,那年纪比我还大几岁,也真是敢想!”
于清尴尬一笑,凑到刘桂芳耳边小声嘀咕:“娘,月月还在这儿。”
刘桂芳一僵,自己怎么给忘了:“月月你别误会,娘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就是太气了,也不知道夏家是怎么教的,教出这么个跋扈又是非不分的人。”
虽说这个时代老夫少妻并不少见,但辛月明明已经说过了,她嫁了新科状元,并不是黄花闺女。
刘桂芳是帮她说话,辛月不是不分好赖的人,当然不会生气:“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怎么会误会。”
钟娉婷和团团玩够了,又抱上了曈曈:“夏柳双就是被她那娘教的,又蠢又毒,我听娘说之前为了怀她,夏夫人吃了不少苦头,什么拜佛、偏方各种方法都试了,原本怀上的时候说怀的男孩,哪知道生下来还是女儿。
夏夫人因此伤了身体不能再生,夏家老太太抱憾而终,呵呵,到死都没见到她想要的孙子。”
上一辈的恩怨辛月知道的不多,此前安王妃曾说过夏老太太因为她娘生不出儿子,一直不太喜欢她娘,落得这下场只能说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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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公府,夏柳双一下马车就气势汹汹往里冲,根本不想理会后面跟着的秦安远。
花园中夏夫人正在拿着小剪刀,修剪手中残枝,远远的看到宝贝女儿和女婿的身影,她嘴角浮现一抹笑。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和安远比赛马吗?”
夏柳双和秦安远已经定好了婚期,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了,虽然不喜欢秦安远,但她在家实在待的无聊,便找了要比赛马的名头出门游玩。
夏夫人看女儿终于明白自己的苦心,愿意和秦安远来往,自然欣然同意,一连几日的坏心情都有了改善。
出门前宝贝女儿还说要给她带最近京城时兴的糕点,这下糕点没看到,难得看到了夏柳双委屈的小脸。
“双双怎么了,安远惹你生气了?不是娘说你,你看你都要成亲了,脾气还是得改改。”
夏柳双把马鞭扔到地上:“娘,我见到那个小贱人了!要不是秦安远拦着我,非得把她那狐媚子样的脸给抽烂!”
夏夫人停下动作,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哪个小贱人?”
“还能谁啊,就是那张画像里的人!”
夏夫人面色惨白,转瞬又变的涨红:“好哇!我就说夏振同怎么突然提起那件事,原来是找到人了!”
死人不可能复活,那就只能是找到了夏思婵,思婵,思婵,看看,多好的名字!
原以为只是得了些消息,没想到连人都接到京城来了!
“嘭!”
“啊!娘,你干什么!”
夏柳双看着地上的那盆花,飞鸟美人,这是娘最喜欢的一盆菊花,开花时如美人起舞,令人心动,此前有一官家夫人,出价二百两让娘亲割爱,娘都没舍得,现在却直接摔倒在地,花枝断裂,已经彻底废了!
夏夫人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的秦安远。
“安远,今日招待不周,你先回去吧,等过两日我再登门拜访!”
秦安远看了夏柳双一眼,听出话中的警告之意,恭敬行礼告辞:“安远晓得,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