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的神情——从成竹于胸、到万分期待、再到最后的失望透顶。
短短半分钟,心情犹过山车般大起大落三次。
“算了,不说了。”
季晏礼未再言语,只是默默拿起筷子为沈卿尘夹菜。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脑中莫名想起此句,沈卿尘余光瞄了下一旁面露不悦的男人:“晏宝,不开心?”
虽在气头上,但季晏礼的声音却依旧温和:“没有,我就是在想,我的手表为什么会在锦佑那儿。”
夫夫两个又都没说出心里话:一个知道三天后是对方生日;另一个心里在想的,实际是为何自己的老婆不记得自己生日,是不是他失宠了?
“宝,别想了,吃饭吧。”沈卿尘将一盘盛满各种肉菜的碟子摆到季晏礼跟前:“乖乖吃饭,有事稍后说。”
季晏礼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被沈卿尘一席话堵回嘴边。
他端详着沈卿尘,眼底涌现出一望而知的失落。
卿尘,你真的不知道727是什么日子吗?
想到这儿,季晏礼左手轻抚腕上的手表。
真的……不记得了吗?
聚餐过程中,一群人都在兴高采烈的饮酒闲聊,唯季晏礼,自始至终板着一张脸。
那情况,不清楚的还以为在场各位都欠他钱。
“晏礼,喝酒啊。”江锦佑提着酒溜到季晏礼身边,硬朝人手中塞了一瓶酒后,他自顾自的举酒碰杯:“干杯干杯……”
季晏礼愁眉不展,见沈卿尘和苏皓云等人聊的火热,他的脸上再无一点柔和,连同眼里的最后一点光亮,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泯灭。
随后,他未有犹豫地将一瓶酒一饮而尽。
不过,季晏礼不知道的是,沈卿尘其实在与兄弟们讨论给他的惊喜。
一瓶酒下肚,季晏礼突然提起自己还未问出口的问题。
“嗯?”江锦佑把手放在耳旁,身体凑到季晏礼嘴边:“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
季晏礼双手捧住嘴巴,以增强声音的传播性:“我说,你在哪儿找到的我!手!表!”
“卧!槽!”江锦佑远离季晏礼,控诉道:“我的耳朵,要被你震!聋!啦!”
季晏礼撑着桌起身,把江锦佑拉回身旁:“所以,快回来跟我说,我的手表究竟掉在哪!里!啦!”
江锦佑简单概述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我上次去风华收拾东西,员工跟我说他们打扫我包厢卫生时,在沙发上捡到一块手表。”
若不是江锦佑这次去风华收拾东西,或许季晏礼的手表还要在风华待上个一阵子。
“那可得好好谢谢这位拾金不昧的三好员工啊。”
江锦佑摇摇头,字字句句明显没有客气的意思:“不仅得谢员工,也得谢我这个老板啊——”
季晏礼竖起大拇指:“嗯,你这个老板教的好。”
这几百年都不见得听一次的夸奖,直接给当事人江先生夸的发表感想:“那个…感谢父母、感谢员工、感谢……呕——”
“你呕什么呕?呕——”
“额…呕完了,继续感谢我的合伙人,等等……”江锦佑疑虑的挠了挠头:“不对,我没有合伙人。”
“等等……”季晏礼才反应过来重点:“锦佑,你刚才是说,你去风华收拾东西了?”
提到这个,江锦佑蓦然激动起来:“对啊,以后只以老板的身份去风华。”
而不是客人。
“小伙子,有前途。”
江锦佑傲娇反问:“切,那还用你”
“所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有前途的问题?”
江锦佑自信的摊手,脸上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表情。
“你知道三天后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吗?”
“三天后?”江锦佑瞟了眼时间,专心地扳着手指头算三天后的日子:“7月27,那我当然知道,这天……”
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波光,季晏礼惊喜地望着微醉的男人,眼底淡淡的笑意渐渐显现出来。
他就知道——他的好兄弟一定记得他的生日。
别问,问就是,除了感动没什么好说的。
“这天,我要跟云仔去参加一个狂欢派对。”江锦佑乐得手舞足蹈:“真是想想就激动。”
“哎——”
从刚才的失望到这一刻的绝望,季晏礼算是深切体会了一波:什么叫做心死就在一瞬间。
爱人不记得生日还可以当他不知道,关键这么熟的兄弟——和他过了许多次生日的好兄弟不记得,那多可悲啊。
碰巧这时,韩松煜走来:“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喝酒都不叫我?”
这一秒,季晏礼又重燃起了希望。
他的韩兄可是一靠谱人——绝对记得他的生日。
季晏礼搬来一把闲置木椅,拍拍椅子示意韩松煜坐下:“老韩,过来,我问你个事。”
“嘛事啊?”
这次,季晏礼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你记得727是什么日子吗?”
“那当然…”韩松煜做思考状捂脸,暗中与江锦佑相视一笑:“727,我要跟我家然然出国。”
墨信然:?事先说好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话一出,江锦佑目瞪狗呆——这小子,诓人都不带打草稿的嘛?
好歹他说的派对,暗里是指季晏礼的生日派对。
“哎——”季晏礼止不住的叹气。
只能说——破碎的心,没办法复原。这世态,现在竟如此炎凉了吗?
emo伤感之时,季晏礼又默默饮起酒来。
同时,他还在心里悄悄安慰自己:没事,一辈子嘛,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