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美晶早上八点多就醒来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头还是有点晕的感觉。
她披头散发的坐了起来,看见自己裸着身子。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地下室一片死静。
几只老鼠,有长长的胡须,抱着零食啃吃着。
绿豆大的眼睛,警觉的盯着她。
听见动静,突然四散逃窜开来。
有一只老鼠,慌不择路的,跳到被窝上。
从她的大腿上爬了下去,吓得美晶一声尖叫。
死亡的空气,充斥着房间。
头顶上只有昏黄的灯亮着。
她朝周围一看,墙上到处是头骨,骷髅,吓人的面具。
还有皮鞭,铁链什么的装饰。
壁炉里的有火光,闪烁着,犹如鬼火,在阴暗的墙上跳跃。
自己关在一个黑色的铁笼里,活生生的一个监牢!
她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从商场滑完冰后,她记得是甘伯伯接了她。
说是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甘伟俊在等着她。
车离开了城,往郊外开。
她心情愉悦,还跟着收音机哼唱着歌曲。
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哪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站了起来,头一阵眩晕。
看见长桌上的衣服,她想去穿。
挣扎起来,刚一迈步。
脚下“哐啷哐啷”的响。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上,戴着铁铐链。
两根手腕粗的铁链,约有两米多长。
一头拴在碗口粗的铁柱上,一头卡死在自己的脚腕上。
完全限制了她的自由,只能在五六个平方大小的,牢笼里活动。
她“哇”的一声哭起来。
双手抓着铁栅栏摇晃着:
“甘伯伯!你在吗?甘伟俊,你在吗?有人吗?有人吗?”
地下室里还是一片死静。
她只听见自己娇柔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在耳边回响。
“有人吗?......有人吗?.....”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啊!快来救救我吧!”
她一边声嘶力竭哭喊,一边试着要挣脱脚铐。
可越挣扎,冰冷毛糙的脚铐,就越磨刺着,她娇嫩的皮肤。
皮一下就破了,两只脚腕都渗出血来。
哭了很久之后,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放弃了挣扎,声音嘶哑抽泣着,瘫坐在地上。
眼神都有点呆滞了。
她不知道甘伯伯,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看着自己赤身裸体。
大腿内侧还有血污。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奸污了?
自己难道被甘伯伯奸污了?
他可是是自己男朋友的父亲!
自己未来的公公,是爸爸亲密的朋友,是自己尊敬的长辈。
他怎么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来!
他简直禽兽不如!
自己被糟蹋了。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这让她觉得异常的羞愧耻辱。
又让她觉得痛彻心扉,伤心欲绝。
她撕心裂肺的嚎哭着。
眼泪鼻涕花了她一脸,黑色的眼影也化了。
顺着眼角,流在鼻梁两边,留下两条黑色的泪痕。
像马戏团黑眼圈的小丑。
一个女孩子被强奸,不管家长,或者警察来问,都难以启齿。
女孩和家人,往往会顾忌名声和前途。
害怕以后别人看不起。
害怕再难交到男朋友。
害怕难以嫁出去。
十之八九,会选择不敢声张,不敢告发。
也不愿告发,忍气吞声。
家长发现这样的丑事,大多会私下,用经济手段解决问题。
不是因为她们内心懦弱,缺乏勇气。
而是害怕舆论,造成更大的二次伤害。
毕竟流言蜚语,人言可畏!
而现在的美晶都明白了。
就是想告,也没有人可告,没有地方可告。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任凭她如何呼喊痛哭,没有人能听得见!
一种仇恨填满了她的心房。
更多的是恐惧!
她恨死了甘荣盛,甘伯伯。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还在他的魔爪控制中。
别说去告,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她没有手表,没有手机。
地下室里也没有窗户。
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时间似乎停滞了。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生命的,都是静止的。
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她想着自己一夜未归,爸爸妈妈,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他们一定在发疯的寻找自己。
他们会报案吗?
警察会来救自己吗?
今天是圣诞节,是自己十七岁生日。
早就和闺蜜们,以及一众好友约好了,今晚开Party。
他们也一定,都在打电话给自己,在找自己。
怎么会不见了呢?
衣柜里那件新买的,缀着闪亮星星的,蓝丝绒长裙。
还没来得及穿呢。
还有那顶水晶皇冠。
今晚自己,本来可以像个公主一样,骄傲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看甘伟俊,到底动不动心!
她想再滑一次冰,在人们聚焦的眼光里,翩翩起舞。
滑完了,去吃一串冰糖葫芦,一串羊肉串。
明年暑假,还想去浪漫之都巴黎,时尚之都米兰。
然后去加拿大留学。
她还想去看看大海,沙漠,草原。
看春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可惜,这一切美好的愿望,如呼啸的列车擦身而过。
现在哪怕是,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是奢侈的!
她害怕得要死。
她看见一只贪吃,胆大的老鼠,又从洞口钻了出来。
溜到她面前。
灰色的毛发,油光发亮,两只前爪,捧着一颗花生米。
蹲坐在地上,露出两颗板牙,津津有味的啃着。
它有一双清澈,灵动戒备的眼睛。
仿佛在嘲笑她,我偷你的东西吃,你能把我怎么样?
在这百般无聊,孤独的时刻,她不敢惊动它。
忽然觉得,这肮脏讨厌的老鼠,都是可爱的。
是一只活生生,陪着她的生灵。
她把塑料袋里的零食,掏出来,伸出手,试着去喂它。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怜得不如一只老鼠。
尽管它是卑微的,弱小的,但它是自由的!
它有它的成长,它有它的爱情。
它有它的故事,它有他它的喜怒哀乐。
时间是如此的缓慢。
好像每一个时辰,都是一个世纪。
她哭累了,又睡着了,睡醒了又哭。
如此循环反复,像在无人的荒漠里。
她被困在那儿,分不清方向。
烈日当空,她感觉自己虚脱了。
她喝了一点水。
感觉死神,就在她身边游弋着。
戴着黑帽子,穿着黑披风。
有着鹰钩鼻子,尖下巴,苍白的脸孔。
如一只秃鹫,冷冷的盯着她。
等着她断气,以便吃她的腐肉。
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她感觉自己一点点绝望!